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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你是不是在帮助共产党？”一旁，竹秀璘子斥问林建。

“我在帮中国人打击日本人，为我无辜死在日本人枪口下的亲人报仇雪恨！”林建猛地把激愤的目光甩向竹秀璘子，大声说道。

“林建先生，你太不成熟了！”恒平俊示意竹秀璘子不要再插话，以免破坏两个男人之间的“谈兴”，嗓音轻柔地对林建说，“你们的领袖和共产党已经水火不相容了，‘皖南事变’彻底改变了国共合作的格局，你是国民党的军官，你违抗你所在政党的理由能够令我信服，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国民党的许多人士是和大日本皇军合作的，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据我所知，你的代号叫‘渤海’，是一个秘密小组的组长，专门收集传递皇军的情报。你手下最早有好几个人，最初，你们发誓要和皇军对抗到底，但是随着局势的发展，他们不是离开了军界就是明哲保身地离开了你，最后只剩下了你一个人。这也就是你不能彻底取得胜利的一个重要原因。现在，你的身份暴露了，你无法完成所谓神圣的使命了。还有一点我想对你说明，本来我想利用你钓出大鱼的，但是如果不马上逮捕你，你就会对我的竹秀采取过激行为，这是一定的，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因此，我不得不放弃计划，把你逮捕！”

林建静静地听着，神情异常地平静，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冷笑，波澜不惊地说：“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恒平俊，作为阶下囚，我接受你的逮捕。不过你不要放长线钓大鱼了，这是徒劳的。看在我们共事一场的情分上，我真诚地提醒你！”

“是吗？”恒平俊眨着眼睛，望着林建，打趣地说，“你们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很有哲理，不要把话说绝、把事情做绝，一切都在变化当中。比如说我们可能会……”

“不可能！”林建以强硬的口气打断了恒平俊的话。

恒平俊微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竹秀璘子和那三名日本兵押着林建走出了小水泥屋子。竹秀璘子这才知道，自己被林建关在一个很大的地下防空洞里，里面有许多一样格局的小水泥屋子。

诚如恒平俊所言，一切都在变化当中。

几分钟后，林建、恒平俊、竹秀璘子和那三个日本兵鱼贯走出了防空洞，来到了地上。此时正是夜里，繁星点点，冷风阵阵。

走在最前面的竹秀璘子突然发现前面十几米处敏捷地闪过了一条黑影，女人的直觉使她猛然预感到了什么，她几乎下意识地一掌把恒平俊推倒在地，与此同时，“啪”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恒平俊的头顶飞了过去，击中他身后一名士兵的额头。士兵“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紧接着，随着几声枪响，另外两名士兵也顷刻间横尸在地。

第十二章（7）

“啪啪……啪啪……”极为短暂的怔愣之后，竹秀璘子扣动扳机，冲那个黑影现身之处连开几枪。恒平俊也迅速拔出了手枪，这时，他懊丧地发现，林建已经不见踪影了。

“八嘎——八嘎——”恒平俊像一条遭受了强烈刺激的公狼一样吼叫着漫无目标地开了好几枪。

警笛声大作，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和警察陆续赶到，但他们做的唯一的事情只能是用担架抬走那三名士兵的尸体。站在恒平俊身旁的竹秀璘子分明感觉到，恒平俊的身子在剧烈地战栗。林建这样重要的人犯居然被劫走了，这的确出人意料，恒平俊将无法面对笑川的诘问。这件事已经超出是不是耻辱的范畴，而是不折不扣地成了荒唐透顶的闹剧。

“恒平君，我们回去吧，我需要你……”竹秀璘子握住恒平俊冰冷的手，声音轻柔地说。恒平俊似乎没有听见竹秀璘子的话，在寒风中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挪动了身子。

恒平俊步履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灯光下，他脸色铁青，阴沉得令人胆怯。竹秀璘子善解人意地帮他脱掉军装和靴子，搀扶他坐到了榻榻米上，然后跪坐在他身边。

“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个样子！”恒平俊木然地望着竹秀璘子那张略显疲惫但更增添了几许别样风韵的脸，嗓音缓重地说着，“我派人暗中跟踪了林建却没有防备别人跟踪我们！我太大意了啊！”

“恒平君，不管事情结果怎样，你今天总算把我救了出来，否则我不敢想象还能不能见到你呢。”竹秀璘子伸出两只手，轻轻搭在恒平俊的双腿上，感动地说。

“林建绑架你做什么？”恒平俊握住竹秀璘子的手，问。

“哦……哦……恒平君，我……不想再提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它像噩梦一样会让我……”竹秀璘子眼里闪动着泪光，楚楚可怜地说。

“竹秀，你必须告诉我事情的详细经过包括所有的细节和林建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这对我非常重要，我要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判断对手的行动！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不要忘记你帝国军人的身份！”

“是，恒平君，我知道错了！林建审问我《颜氏物语》怎样能够安全打开。我说不知道，他不相信我的话。恒平君，不管怎样，我没有玷污帝国军人的荣誉，请相信我！”

“什么？他问你《颜氏物语》怎样打开？”恒平俊不知道竹秀璘子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把林建讯问她的问题偷梁换柱了，满腹狐疑地睁大了眼睛，“他问这个问题……这么说他拿到《颜氏物语》了？”

“恒平君，我的确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难道翻开《颜氏物语》那样一本书需要特殊的方法吗？”

“竹秀，你幸亏不知道答案，否则事情就麻烦了，我和笑川将军的性命都无法保住了！”

“怎么，这件事很重要吗？不就是打开一本书吗？我想林建是故弄玄虚吧！”竹秀璘子继续装傻充愣地套问恒平俊，尽管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此刻，她非常庆幸林建放置在电话机里的炸弹没有起作用，否则她恐怕一生都没有机会打开那本经过特别改造的《颜氏物语》了。

竹秀璘子说完，双眼望着恒平俊，希望他能够回应自己的话。然而，她失望了，恒平俊只是淡然地轻轻摇了摇头，根本没有讲述秘密的欲望。

“恒平俊，你这个狡猾的家伙，你是最可恨的人！”竹秀璘子在心里默默地咒骂着恒平俊，然而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依然那么风情万种地望着恒平俊。

“《颜氏物语》……真的在林建手里吗？难道我父亲是他杀死的吗……”恒平俊并没有在意竹秀璘子的目光，顾自紧蹙双眉的思忖着。突然，恒平俊的神情仿佛陷入到了更加深邃的思考当中。竹秀璘子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被恒平俊紧紧握住的手痉挛般的哆嗦了几下。

“竹秀，你怎么了？”恒平俊的目光落到了竹秀璘子的脸上，不解地问。

“恒平君，我没什么，只不过又想起了被林建用铁链锁在小屋里的情景。”竹秀璘子机警地回答道，同时作出了欲哭的样子。

“现在没有危险了，林建不会跑出我手心的！对了，我突然想明白了！”恒平俊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下，安慰完竹秀璘子后自信地说。

“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颜氏物语》十之*不在林建这个代号‘渤海’的国民党特工手里，我父亲也不是他杀的！”

竹秀璘子的心再次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她本以为自己把《颜氏物语》的下落引到林建身上的计谋成功了，没想到恒平俊这么快就转变了看法。她稳稳心神，望着恒平俊，等待他说下去。

“竹秀，林建欺骗了你！如果他杀死了我父亲，拿到了《颜氏物语》，那他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寻找打开它的办法呢？即便这一点不重要，那他为什么专门绑架你呢？这一点就十分重要了。他是特工，应该有足够的智慧想象得到你不可能知道打开《颜氏物语》的秘密，所以我有了上面的推论！”

“那他为什么询问我打开《颜氏物语》的方法呢？”

恒平俊突然一把把竹秀璘子拉到了自己到怀里，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道理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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