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的软帘也挂起,见里面迎门一只竹榻,简单的布置些用具,纤尘不染,一派的古朴书卷之气。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向鹰爪王道,“王老师,你这静室,哪看的出是名噪武林的淮阳领袖所居,简直是学者隐士的风度。”
鹰爪王笑道:“辛老师也过于抬爱了!我这种浅陋不学的武夫哪称得起是隐士?真把学者隐士气死了。”
金刀叟和辛老镖头全呵呵一笑。
庄丁们又给搭进来两架竹制的行宋,放在西边窗下一架,靠北窗下一架,把茶水全预备好,才退下去。
这时已是二更三点,鹰爪王请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在里间竹床上去睡,自己和大师兄金刀叟邱铭在外间歇息。
鹰爪王在临窗这架竹榻,金刀叟邱铭在靠北墙那座竹榻上。
那辛老镖头见鹰爪王待自己若上宾,不禁暗中感激,自己想破出这条老命去,把淮阳派与凤尾帮的事给化解了,以报他青睐相待之谊。
老英雄也是连日劳乏,到这时精神有些疲倦,不大时候,朦胧睡去。
外间的老弟兄两个可按着淮阳派的心法,在入睡之先,调息养神,把内功交代过。
这一耽搁已到了三更左右,老弟兄两个才先后的入睡。
鱼更三跃,鹰爪王刚一朦胧,自己是靠窗户这边,离着院里近,似乎些微有一些声息,鹰爪王心里一惊,立时清醒,侧耳倾听,外面又没有什么声息了。
鹰爪王只疑自己或者是没听清楚,竹榻又紧挨着窗户,轻轻欠身坐起,用小指甲蘸着口中津液,把窗纸点了一个月牙小孔,不住地往外查看。
这时正交中旬,半轮明月,高挂天空。
在这三更已过的时候,已向西斜下去,清辉照地。
西墙下的一丛修竹,微风过处,不住的“唰唰”的竹叶碰到竹竿上发出响声,有几株绿竹,被月光把影子照到纸窗呈个字形,竹叶纷披,如同在窗上画了一张竹谱。
鹰爪王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这真是过于小心了,幸而没把师兄惊动醒,自己若是莽撞,错把竹叶响声当作了夜行人,那也太叫人笑话了。
自己这次重又躺下,心里一舒展,精神一弛,立刻睡着。
不知睡了多大工夫,突然似乎听得对面竹榻“咯吱吱”一响,鹰爪王二次惊醒,因为是屋中发出声音,又没敢冒然动问,就在自己刚要察看师兄有什么动作,突听得大师兄金刀叟邱铭喝问:“甚么人?”
在金刀叟邱铭发话的同时,门口的上梁子似乎一响,跟着“吧”的一声,一只暗器盯在了迎门的墙上,这里的墙壁发了回声。
老英雄金刀叟邱铭已起身下地,把鞋登上,伸手把自己收在床头的金背刀抓在手中,喝了声:“大胆狂徒,敢来窥伺,”翻身先用掌中金背刀刀尖,把几上很小的灯焰削灭,脚下一点地已到了门首。
鹰爪王一纵身,却蹿到上面把楣子抓住,将上面横窗子掀起,身形快似猿猴,略一察看,见一条黑影,在庭中略一瞻顾腾身往东窜去。
鹰爪王纵到外面,那大的身躯,在这高仅尺五的横窗子出入自如。
这就仗着鹰爪王练就轻身卸骨法,一纵身落在窗下,喝道:“朋友,你既来赐教,反又缩尾藏头,我王道隆还要稍尽地主之谊。”
那匪徒头也不回,已飞身蹿上墙头。
这时那金刀叟邱铭老英雄,听得鹰爪王已经由上窗子翻出,自己也飞身蹿了出来,也看见这夜行人扑奔了东西屋顶。
这时在里间歇息的双掌镇关西辛维邦,敢情也被外面的声音惊醒,这位老镖头也抄兵刃竟从里间的窗户蹿到院内。
辛维邦老镖头扭头向鹰爪王招呼道:“鼠辈太以胆大,我们要叫他逃出绿竹塘,可有点不是味,王老师,追!”
这三位老英雄各自施展开轻功提纵术,全翻到小院外。
这三位要论轻功提纵术,还真得数鹰爪王快,金刀叟邱铭略差一点,老镖头双掌镇关西辛维邦拳术兵刃真有功夫,要论飞腾纵跃小巧之技,可实在差的多。
翻过两道院落,鹰爪王见那夜行人兔起鹘落,疾如脱弦之箭,已出了乡公所,顺着竹林的小路往后逃去。
这时鹰爪王、金刀叟邱铭,已经跟踪追出了乡公所。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才跃登东边墙,方要往下面飘身,突然由前院飞跃过一条黑影,往东边房上一落,跟着喝问:“什么人?”
镇关西辛维邦听是副堡主徐道和的语声,忙答道:“徐堡主么?我是辛维邦。”
徐道和飞身到了面前,向辛老镖头道:“老镖头可是已发现贼踪么?”
辛老镖头道:“正是已现贼踪,王堡主与邱老师傅已经追赶下去。此贼颇具身手,轻功非常矫捷,徐堡主也发觉了么!”
徐道和道:“正是已查见有夜行人入堡了。那么既是我师兄和你们二位追缉贼,小弟得赶紧到前面传警号,严守栏墙,辛老师多辛苦吧!”
说罢转身向前飞纵而去。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这一耽误,更形落后,老英雄顺着竹林中这条大道追下去,一看沿路上所挂的路灯,不是已经烧坏,竟是已经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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