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沈映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困不困,睡一会吧。”
容虞哦了一声,沈映把容虞揽向自己,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容虞闭上眼睛,睡在他怀里,他掌心温热,轻轻的握着她的手。
她原本以为自己又会像往常的夜晚一样困顿却睡不着,但今天她靠着沈映竟然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沈映听怀里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微微叹了口气,似倦怠般的靠在了车厢上,他拧了拧眉心,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看着怀里的人,眼睫低垂着,目光复杂,沉默的看着容虞的侧脸。
沈映原本并非是个多话的人,但待在容虞的身边,他就会变得同往常不一样,是因为外人前的他不是真正得他吗?
不是,而是容虞会让他变的恐慌,变的卑微变的惴惴不安。
所以他才努力的想要试图去改变什么,或者说挽救什么。
为什么要走到那个位置上?其实答案很简单。
人间总是有许多令人无奈的东西,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
高淮和他的祖父权利互相牵制已经许多年了,先帝觉得他祖父权力过大,所以便让内宦参政,高淮日渐势大,同他祖父互相牵制,这一牵制就是近十年,如今先帝早已逝世,新帝流连花丛不问政事,崩了十几年的线早该断了。
要么除掉高淮,要么和国公府有关的一切都被连根拔除。
当初他敢私自带人闯入诏狱,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陆覃安那样愤怒,可不仅仅是因为沈映迷恋一个女人,更多的是因为他擅自把那场原本在暗处的交锋拉到了明面上,不只是他自己,他切断了整个国公府退路。
他果真自私又冷漠,为了一个一心寻死的女人拉了整个家族下水。
沈映把毯子盖到了容虞身上,怕自己弄醒她,所以一路都没有换姿势。
但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绝不会后悔。
马车停下,容虞还是没有醒过来。
容虞其实鲜少有这种睡不醒的时候,她大多数情况都是彻夜彻夜的睡不着,沈映从来不说,但是他心里知道。
容虞的枕头有很淡很淡的草药味,膳食里也有安眠的成分,如果她睡着了周围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声音,熏香也是安神香,他照顾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她从未发现过。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天亮了,马车停在奕王府的门口,沈映迟迟不下来,车夫思忖片刻后,下了马车,从车窗那轻声问:“殿下……”
沈映打断,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轻声道:“先下去吧。”
车夫是个识趣的,没有再发出声音,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等到容虞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亮了,她反应了一会,然后从沈映的腿上起来。
沈映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她一起来他便睁开眼睛,问:“我把你弄醒了?”
容虞摇了摇头,道:“我自己醒的。”
“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喊我?”
沈映道:“刚到没多久,想让你好好睡一觉。”
他拉过她,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先下去吧,天才刚亮,再回去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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