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夏一见她回来便迎了上来,道:“姑娘,您回来啦,奴婢给您准备了膳食。”
容虞没回应,琉夏也习惯了,她看着容虞手里提着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面色有些诧异,她几乎从来没见过容虞从外面带什么吃的东西回来。
“姑娘,您带了什么呀。”
“是姑娘您自己买的吗?”
容虞走进房间,瞥了眼桌子上颜色鲜艳的几道菜,然后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那几道菜同往常比简直精致了不止一点半点,荤素都有,连盘子都比往常要好看。
这样的东西同这个破旧的小房子简直格格不入,似乎在她记忆里,这个小房间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精致的菜色。
琉夏也注意到了容虞的目光,这是她特地吩咐厨房做的,有了大夫人的帮助,最近她在府里也多少不像之前那样总受别人冷眼了。
她怀着期待希望容虞夸她几句,或者在容虞眼里眼里发现几丝意外或者惊喜的目光,但是都没有。
她和容虞这几年是一步一步一起走过来的。
所以她知道她们冬天分到的碳永远比别人少,被褥永远是别人用过的,膳食偶尔连下人都不如,就连月钱,她家姑娘得到的也没有别的姑娘的多。
从前她们吃着味道寡淡的青菜时,她在旁边看着姑娘面无表情的吃下那些东西。她就在一旁暗暗的下决心,以后一定不能让姑娘一直持续这样的生活。
可是当她真的有一天把那些精致的饭菜端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却和她想象的又不太一样。
“一些吃的,你要吃的话自己拆开吧。”容虞随手把东西放在桌上那青瓷碗旁边,便转身回到了走到了自己房间里去。
琉夏看着容虞进去,道:“姑娘,您…您不吃饭吗。”
容虞道:“不了。”
琉夏不敢劝说什么,脑袋拢拉了下来,应了句:“……那姑娘,你好好休息。”
十一月初,北戎入侵的消息伴随着第一场凛冽的冬风从遥远的西北传到了上京城。
大靖朝向来是个强大又安稳的国家,这个消息在温柔乡一般的上京城其实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大靖朝地大物博,能引起周边小国的觊觎很正常。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情,但是每次战乱都会被迅速的平息,打的再激烈也只是边境影响比较大罢了。
北戎民风强悍,但是地处偏远,气候严寒,粮食短缺,光是在吃穿用住这些条件上,同大靖就根本不能比。
这次进犯多是要同以前几次一样无疾而终。
但是北胜算不大归胜算不大,朝中上下却依旧对此严阵以待。
调兵遣将,运输粮草,清点军饷等都还是进行了起来,就连不爱管事的皇帝最近都开始看奏折了。
冬天已经到了,树叶一片接着一片的落下来,不久之前好像还繁茂的枝丫突然之间就变得光秃秃起来。
容虞坐在窗前,手里拿着针线。
她的面前放了一个竹篮,竹篮里是各样的线,还有一块白色的缎布,容虞手里的布是一块黑色的棉布。
上面绣着很多东西,但大多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不过棉布从头至尾,上面绣的东西却越来越像个样子,从针脚粗糙到针脚细密。
容虞不管做什么,天赋都出奇的惊人,她几乎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绣活,但是只要她耐下性子学,不出三天就可以学到常人几近半年才能学出的成果。
其实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沈映会想要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他去大街买一些,随便二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绣工比她要精细的多的东西来。
她不明白,但她还是尝试去做了。
她已经坐在这里一天了,除了吃饭,就一直在弄这些针线。手指上原本磨出来的红已经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硬硬的茧。
琉夏端了些干果送进来,瓷盘轻轻的放在容虞的手边,琉夏退到一边,脸上带着笑意,像往常一样问容虞:“姑娘,你是在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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