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抽烟了,在云雾缭绕的房间里熬夜,用手提在网上搜索一些无聊的电影,以及关于堕胎的医学资料。
用疲劳来驱赶依附在睡梦里让我沮丧不安的精灵。
网上的医生说手术过后,适宜多吃红枣花生之类,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常给我做的红枣桂圆羹。
因此我撞进了岚的主页。
岚在自己的BLOG里煞有介事地推出好几款自创的营养美食,图文并茂。
里头有我搜索的「红枣桂圆羹」。
我想象一个30岁的男人系着围裙兴致盎然地在厨房舞弄着锅碗瓢盆,那是件多么新奇而有趣的事情。
于是我跟贴:「味道怎么样?能让我尝尝吗?」
第二天看到了岚的回帖:「当然,只怕你没有口福,因为只能保存一天。」
他的红枣桂圆羹会跟妈妈做的一样味美吗?
我又跟贴:「可以速冻打包寄给我吗?我在长沙。」
谁知道回贴马上就出现了:「我也在长沙!」
*** *** *** ***
岚说明天就可以做给我吃,如果我有空的话。
也许我有一千个理由推却,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下午四点,我在S大的广场等你。」
我去了,头发扎成一束,穿着平跟的便鞋。
还戴上一副橙色的太阳镜,遮掩我苍白的脸色,另外,我眼睛一直是红的。
这是我一个月里除了敏见到的第二个人。
岚只让我等了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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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下车的时候捧着一个白色的瓷瓦罐,我不会相信那就是岚。
我一度认为他会比较矮胖,而且留着油腻的短发,这样才符合一个美食家的形象。
岚径直朝我走过来,只是笑,不说话,让我有些紧张。
那捧着的白瓷瓦罐里,装的真是他亲手熬制的红枣桂圆羹?
「你很漂亮!」
「是吗?你也一点都不胖。」
事实上他发型一丝不苟,身材挺拔,站在面前比我高出半头,在南方比较少有男人高过我这么多。
他问为什么我会认为他胖?
当我说出我的逻辑,惹来了他的阵阵发笑。
我接过他递过来还带着温度的瓦罐,转身在一棵玉兰花树下坐下来。
揭开盖子,闻到混揉着白米、红枣和桂圆的清香。
我机械地把勺往嘴里送,久违的香甜让我想起了妈妈的味道。
岚坐在一边看着我,问:「你病了?」
我没有回答,却管不住眼泪往下流。
越想止住它,却越无法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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