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看着缩成一团,还在不住发抖的萧谙,低低叹了一口气,伸手捂住了萧谙的耳朵,“陛下怎么不早说呢。”
萧谙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讲:“从前都有宫女陪在床前的,但自我登、基搬来此处后,夜里寝宫中便不再留人,我都是一个人睡的。”
“也许是因为我母后是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薨逝的,每到下着雨的夜里,我都会很害怕打雷。京墨哥哥,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睡一夜……就一夜。”
仪婉皇后生萧谙时落下了病根,身子逐渐虚弱衰败,于衍明十二年病故。她走的那一年,萧谙还不到五岁。
徐京墨终是抵不住萧谙这番话,他弯下腰将萧谙抱了起来,朝殿内的大床走去。萧谙坐在徐京墨的臂弯上,搂着徐京墨的脖子,乖巧地将脸贴在他胸口,心知目的已经达成了。
那夜他是在徐京墨的怀抱中睡着的,徐京墨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淡香,萧谙怎么闻也闻不够。那人的怀抱很温暖,微凉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哼着小曲哄他入眠,尽管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童谣,萧谙仍觉得令他无比安心。半夜萧谙睡得不老实,将被子踹开时,徐京墨还会一边柔声说“乖啊”,一边伸长手臂,将他揽入怀中。
有了第一次留宿宫中,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时的萧谙,有多么渴望雨夜的到来。
他是真的很喜欢多雨的季节。
隔日。
徐京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只是不知为何,头格外地沉重,思绪都乱成了一团糨糊。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一看天色已是日上三竿,顿时喊道:“容音!容音!”
容音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主子,怎么了?”
“昨日晚上,我没有……嗯,说什么吧?”
徐京墨是知道自己的毛病的,他若是真的喝醉了,就会乱说胡话,有时还会做一些奇怪的举动,正因如此,在做了丞相后他都在尽量克制自己——例如宴席上喝的酒从不会超出他的酒量,例如在快要醉倒之时他都会装睡,借此来避免自己真的喝醉后露出丑态。
然而昨天他心情烦闷,再加上沈霜沐那两坛酒确实后劲十足,他是真真切切地醉了。最让徐京墨担心的,就是他在醒来后不会记得自己酒醉时做的事情,他对昨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都记不得了。
“主子,昨夜陛下来了。”
容音耸了耸肩,走去一旁给徐京墨沏茶,“你一夜都和他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清楚。”
“萧谙?”
徐京墨狠狠一拍桌子,咬牙道,“他总来捣什么乱啊?”
“陛下还说了,今日主子就不必上朝去了,好好在府中养着吧。”
徐京墨感觉头又晕了些,他烦躁地道:“就别再提他了……欸,容音,你就别再给我泡茶了,我说了我不爱喝那苦叶子水!”
“我给你加了点蜜。我听人说,多喝些茶养身,还可以降火消暑,你也多少喝一点吧。”
容音将茶水推到徐京墨面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主子,今日贺春楼的王掌柜来了,说是要将上个月的账本送来给你瞧瞧,还说有事要与主子商议。”
“他人呢?”
“还在前厅候着呢。主子要见他吗?我去唤他进来。”
徐京墨摇了摇头,道:“不急,让他再等一会儿,我先梳洗一番再说。”
待容音服侍着徐京墨梳洗完毕,王掌柜已喝到第四壶茶了,茶汤颜色都淡得几不可见。王掌柜进来,将账本原样呈上,在徐京墨坐下随手翻看时,王掌柜在一旁说道:“相爷,有一笔账我不晓得该如何记,所以特地来问问您。”
“什么?”
“前天晚上,有两位贵客驾临贺春楼,用的是天字一号间,点了一席名酒贵菜,据说是庆生用。小厮看出两位都不是凡人,不敢乱来,叫我去偷偷瞧了一眼。我从门缝里望进去,认出来那是……”
徐京墨支着头,有些不耐烦地道:“要说便说,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当今圣上和季将军家的季小公子。”
徐京墨翻看账本的手停下了。
前天?晚上?
也就是说萧谙是给季珩庆生,顺道拐来他府上的?还恰好碰上了他的雨露期?
好一个顺道。
徐京墨冷笑两声,回道:“我知晓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间骤然升起一股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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