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儿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的动作,眼中笑意更浓。
但,那饮酒的手始终悬着,并没有入口之意。
钟荣依旧站立,悠悠说道:“娘子可知天下最毒的是什么吗?”
林月儿有些不明所以,她疑惑道:“郎君在说什么?可是月儿酒酿的不好,难合郎君心意?”
钟荣却笑了。“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包括这壶中毒酒。三者皆不毒,最毒的乃是如你这般蛇蝎妇人之心!”
抬手将酒壶一扬,碧绿般的美酒洒落。
美酒触及在角楼的木板上发出“滋滋滋”的腐蚀之声,竟是剧毒无比!
猛然转头过来,林月儿发现眼前的青年面色骤寒,眼中尽是霜雪。
她脸上的情愫、妩媚与娇羞皆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恐惧!
林月儿转身想要朝木梯的方向逃离,但她的身体随即顿住。
一柄寒刃透体而出,前端有颗颗血珠滴落,和泼洒的酒液混杂一处。
她的脸上痛苦万分,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钟荣。
他的脸上不再有昔日笑容,冷冷道:“你既然那么喜欢我,何妨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
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钟荣将手中的香囊扔掉。他下了角楼转身向居住的偏房走去。
钟荣不由想起那个哑巴婆子的祭奠排位,武师斛律忠的异样眼神,还有埋在竹林间那些没有墓碑的荒冢。
最主要的还是密室中的那几幅人物画卷!
这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主楼上。
宴饮已去多时,但几人却还未散去。
林正良、林正贤和其子林生皆在,还有四个堡丁装扮的汉子。
一人推门进来说道:“大哥,我瞧见月儿带着那小子向着东南的角楼去了,估摸着这一会他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了!”
林正贤之子林生显得有些吃惊,他看向林正贤问道:“父亲,我们真要对那四人动手?”
“我本打算洗手不干,就守着这林家堡过日子。”
林正贤往日和颜悦色的脸上露出了强盗般的骇人凶光。“但如今正处战乱,千金易得一马难求。彼辈身上的钱财倒是其次,但那四匹马和他们身上的武器属实难得若是放过我心有不舍。”
“我观他们也非良善之辈,之前火并五伯九叔他们皆已身死,此举会不会引火上身?”
林正良将掏完鼻孔的手指随意的弹了弹笑道:“以吾与兄长之智,定可无虞!且不说那小子必然逃不过月儿柔情蜜意的温柔陷阱,其他三人我皆仔细观察过,泛泛之辈不足为惧!”
林正良的掏鼻孔的举动惹的林正贤颇为不悦,他冷眼看着自己的二弟骂道:“让你少做这等掉价之事,我等已是今非昔比。若是遇上精明之人定会被对方一眼识破。”
“哎!几十年的臭毛病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大哥你不也是如此吗?”
林正贤面色又是一变,骂道:“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
一个黑胡子忍不住上前道:“大哥二哥你们就不要斗嘴了吧。早点将这最后一笔买卖做了,俺等会还要回去操持那个懦弱佃农的婆娘呢!嘿嘿!”
“嗯!都抄家伙。那小子估计已经死了,我料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其实月儿并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的妾室。”
“哈哈哈哈!”几人得意的笑声从堂上远远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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