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的筷箸一顿,心头骤然涌上些自责来,眸光中泪光隐现,
“都怪我这个当阿姐的无用!若是我能为你多分担些,这些年来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二姐近来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总是会忽如其来的多愁善感,阮珑玲很能理解,忙劝慰道,
“阿姐怎能这么说?阿姐就算嫁入冯家之后,这些年来也从未少尽过姐姐的职责,心中总是念着我们这些家中的弟弟妹妹。”
“若不是有你照拂,我哪儿能安心在外头赚银钱?阮家商号哪儿能有今日这幅蒸蒸日上的景象?”
可阮丽云只苦笑着摇摇头,
“当年家中最困顿时,我嫁了人,没有在最苦最难的时候,陪在你们这些弟妹身旁,一起度过难关。
如今境况好转了,我倒同冯得才和离回了家。”
“这一番家业,分明都是你赤手空拳一人赚回来的,与我又有何干系?
我有何脸面,带着舒姐儿这个拖油瓶,回娘家坐享其成?”
阮丽云说着说着,竟控制不住,在饭桌前垂起泪来,
“玲儿,我有时候瞧着静灵阁的那些水榭楼台,望着梳妆台上的珠钗玉环,瞧着身周的一切吃穿住行的物件……
都觉得这一切都不属于我!
我不过就是在吃你的肉,嚼你的血,花着你拼死拼活赚回来的家业罢了!
委实是我这个阿姐对不住你!是我拖累了你!你不如让我与舒姐儿搬出去单过吧!”
见阮丽云垂泪,阮珑玲只觉得心尖揪着疼,立马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二姐你莫要这么想!我们是一家人!我的便是你的,便是舒姐儿的!我们姐弟几个好不容易团聚,你若是搬出去单过,岂不是又要离散?
这种话,今后二姐断然不能再说了。”
两姐妹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过了许久的时间,阮丽云的心情才稍霁,停止了哭泣。
二姐的心情如此反复,一直阴郁下去不是办法,于她的身体定然是有害无益的。
阮珑玲只得趁着吴纯甫上门诊脉时,向他求个招。
由于阮丽云平日里不让男人近身,所以吴纯甫只能从脉相上一窥阮丽云的身体状况,尽量从药材上动脑筋,倒是一直想要言语疏导她一番,可委实也是有心无力。
可眼瞧着阮丽云的情绪越来越低,若是放任不管,事态只会越来越糟糕。
阮珑玲声声恳切地拜托着,
“还烦请纯甫兄想想办法吧!
我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担心长此以往,二姐哪日若是钻了牛角尖,若头昏脑胀下去做些什么傻事,可如何是好?”
“此事确是刻不容缓,你容我再想想,我定会拿出个法子出来。”
吴纯甫获了这番嘱托之后,收了药箱,立马回去翻医书去了。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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