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这个,是精钢所制的牛耳刀,刀阔三指,刀长五掌,刀柄用犀牛角制成……”他拿着刀走近楚楚,将刀在她脸上比划,“这种刀么,刀锋吹弹可破,削皮剥骨,会极快极快,在姑娘感觉到痛疼的时侯,便已然完成了!”
他喜欢看这些人脸上惊恐的样子,那样娇艳绝美的脸,脸上脂粉未除,惊恐起来,脸上血液褪尽,脸上如带了一层薄薄的面具。
就象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台上的时侯,娇俏可人,蛊惑妖娆,但那又怎么样?
还是会成为他刀下之物,任他刀锋婉转。
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仿佛掌控了整个世界。
他还喜欢听人惨叫,对他来说,这是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但可惜的是,他不能扯下她嘴里的布,不能让其它人知道这院子里发生的事。
他欣赏着楚楚眼底流露的惊恐,笑了,“姑娘的皮肤真是好,吹弹可破,白里透红,要保持这等颜色可不容易,不过姑娘放心,我做了许多次的实验,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姑娘越是痛,血液便越是流趟得快,到了脸上,渗进皮肤里,便越发娇艳,姑娘是侯爷最喜欢的人,我一定把您最娇美的肌肤呈现于他的面前,让他对您爱不释手。”
可惜啊,可惜,她叫不出声来。
他不能听得到那世间最美的音乐。
他拿起尖刀,轻轻一划,那里便渗出了一串血珠子,衬在雪白的皮肤上,如雪地艳梅,美得惊心动魄。
一见到血,楚楚差一点儿昏了,但她却昏不了,她不知道被他灌下了何种药物,谱一开始,他便说了,他要让她保持清醒。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起了她的手,嘴唇凑了上去,吮吸着手腕上的血珠子。
手腕很痛,痛得她感觉如刀划过。
“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一定会的!”楚楚无声而绝望地道。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了,但没有人,她知道的。
紫衣巷的姑娘们有些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她曾经那样的庆幸,庆幸又少了一位竞争者,可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也会落得这样的境地。
她的奋斗与博杀,在那些贵人们的眼底,只是一个笑话。
可他们不会下地狱,会依旧风光无比。
而她们,依旧是他们脚底下踩着的泥土。
楚楚看着那尖刀越离越近,越离越近,她很害怕,但她身上没有汗,这个人说了,她不能出汗,要将肌肤保持在最柔嫩美丽的状态。
几日以来,她被他灌下了不下数十种药物,其中一种,便是让她痛感更甚的,只有让她更痛,却昏不过去,才能让肌肤更美。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是地狱,这便是地狱。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她听到了耳边刀锋划过的声音,感觉到了风声,可想象中的痛疼却没有来,她听到了柔和的声音:“姑娘,你还好吧?”
楚楚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了这位眉清目秀的书生,站在她的面前,眼底俱是关切,而那破奴,却倒在地上,手里拿着尖刀。
“姑娘快跟我走。”
他拿出了她嘴里的布。
楚楚被他放了下来,却瘫软在地:“不,我不能走,我能走得去哪里?被神侯看中的人,从来没有人逃脱过,我不能连累家人。”
她已经完全绝望,屈从了自己的命运,这个屋子里,又有多少屈从命运的人?
这里的世界便是这样,她们的性命在权贵面前,还不如一只蝼蚁。
“姑娘错了,大错特错!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每一份生命都值得尊重,这些人是人,难道姑娘就不是人了么?”王芷儿道,“姑娘一样吃五谷杂粮长大,一样由娘生爹养,姑娘难道就这样认命?一身才华,却被制成这一盏盏灯笼,被贵人执于手中赏玩?姑娘想一想你苦学舞技力争上游是为了什么?”
楚楚抬起头来,看清了面前这男子的眼,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温和的眼眸,来这紫衣巷看她歌舞的人,眼底总有隐瞒不了的**,但他没有,他的眼底,只有同情。
这种目光,她已许久没有看见过了。
那样温润如玉的一双眼,如上好的黑玉石在雨中浸过,让人感觉温暖与安心,让她感觉,他身上强大的信心,他能帮得了她!
对,不错,同样是人,为什么他们便能操纵人的生死!
她被他扶着,站起身来,听他道:“姑娘换上这身衣服,从后门离开,那里有一个丫环等着,你便跟了她去,她会带你到一家民居,只是,姑娘不能再露面了,但你放心,姑娘不会永远埋没的。”
楚楚苦笑:“经过此事,我还哪敢有非份之想?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就行了。”
对她这翻话,王芷儿听了,只是笑了笑,这样的美人,又岂是安份守纪之人,她若许能安份两天,但以往台下之人带给她的荣耀艳羡已如她身上的骨血一般,怎么能消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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