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钟锦绣紧紧握着手中的扇子,一扭头,竟看到两名乞丐在一家饭馆前,捡着泔水吃,只是一口馒头,他们却吃的那般香甜,周围的乞丐见着了,蜂拥而上抢夺那一桶泔水,而店家拿出棍棒来,一棒子结结实实的落在他们肩膀上,而那些乞丐一瘸一拐的将泔水桶拎走了。
那些乞丐神情惊恐,最后缩在一条小箱子里面,几个人吃着那一桶的泔水,瞧着他们一脸的满足,钟锦绣颇为心痛,眼眶湿润。
满大街,都是四处乱窜的灾民,行走的路人害怕沾染上他们的味道,匆匆而去,整条街上的人潮也渐渐减少。
“他们……”
钟锦绣心疼的看着他们,正想上前跟他们说几句话,却被凌风给一把拉回来,眼见着一群官兵,将他们给拉走了。
等官兵离开之后,凌风这才松开钟锦绣,“现在满城都在抓捕这些灾民,将他们集中送到城北。”
望着他们不停挣扎的样子,钟锦绣缓步走进小巷子,一进巷子,一股臭味冲鼻而来,在看到泔水桶里面还有一只死老鼠时,胃部涌起一阵酸水,转头跑出巷子蹲在那里猛地呕吐起来。
凌风站在后面,望着呕吐的钟锦绣,将目光移向别处,“现如今,京城当中像这样的灾民,到处都是,你还要去城北吗?”
搁了许久,才将方才令人作呕的画面从脑海当中驱除,呕吐的胆汁都吐了出来,虚弱的扶着墙面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脏污。
明眸坚定的望着将灾民带走的官兵,定了定心,“走,去城北。”
瞧着性子坚定的女人,凌风摸了摸鼻子,有些时候,女人太过倔强,也是很不可爱的,例如眼前的这位。
熬不住钟锦绣的请求,凌风还是带着她往偏僻的城北走去,越走越是人烟稀少,人迹罕至,落叶漂浮在地上打着转。
破落的窗户和门窗,时不时有发霉的味道传出来,就连老鼠都是光天化日在大街上乱窜。
水灾过后,灾民众多,而他们跋山涉水来到京城,过一段时间之后必有病痛,为了不影响其他百姓的正常作息,才将他们聚集在人烟稀少的城北。
走过城北之后,就看到不少的灾民都躺在大街上,街面臭气熏天,不时有官兵将其他灾民押来这里,甚至连破损的房屋和破庙里面都住着人。
这里的人全部都是骨瘦如柴,脸色暗黄,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浑身发臭,而且还有一部分人身上有多出伤痕,断手断脚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衣衫褴褛,甚至连孩童都饿的前胸贴后背,只剩一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街面。
钟锦绣和凌风行走在这些灾民之间,望着他们痛苦呻吟的模样,钟锦绣感到万分沉痛。
在看到一个老者,竟然啃食着路边的石头,心痛的不能自已,想要上前将石头从他手中拿出来。
刚伸出手来,却见老者双眼瞪视,凹凸的脸颊显现出头骨的模样,有些恐怖,而那双眼睛就像是深夜当中的狼,狠厉而又恐怖。
望着老人把石头当成食物的模样,伸出的手掌缓缓握成拳头,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已经两日了,难道朝廷就没有派粮和大夫过来吗?”扫视着满街瘦骨嶙峋的灾民,钟锦绣哽咽着喉头,艰难的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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