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纸灰忽然响几声,絮儿垂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泪落到热灰里去了。
“妈妈,你姑娘叫什么?”
“颂龄。”
絮儿随手撕开一包纸钱,将上头白老爷的名字抠得稀碎。
恭恭敬敬拆开,小心放入火盆,小声祝祷:“颂龄啊颂龄,你若仙去了,记得梦中找你娘说话,她很想你呢。你若尚在人间,务必好好活着,早日回到家来,你爹娘兄长都在等你。”
说毕揩揩泪,笑问廖妈妈,“我往前没怎样过中元节,不会说话,方才说的对吗?”
廖妈妈只顾捂脸哭,“多、多谢王妃怜爱。”
夏夜风热,絮儿围在火盆烧了许久纸钱,额头脖间早起密密细汗。见廖妈妈思女难受更不忍打搅,挎着小竹篮往水边放灯。
远处,集美蹲在河畔给巧莺放灯,时而蘸去眼泪。
十二盏精巧荷花灯从她手上次第滑下,缓缓汇入灯海。这一瞬,絮儿忽然不怕鬼了。
她默默希望这些微弱烛火能为早入阴司的巧莺们带去光明,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不被打骂,有饱饭吃,不被坏男人惦记,有书可以读。
集美怔怔望河灯远去,絮儿见她神思恍惚,呆愣得反常,唯恐她思念太过伤神,便扔颗石子,溅了些水花到她脸上。
集美骤然回神,拿手背抹两下腮,扭头瞧见是絮儿才展开笑脸,“小姐怪会作弄人,人家胭脂都叫你弄花了。”
絮儿吐吐舌头挤到她身旁,“怕什么,妆花了也是大美人。”
说着随手放灯,抬眸见满河璀璨,好似真有神奇法力,能为故去的人们添些温暖。
正想得出神,集美报复似的指她篮中河灯笑道:“小姐真贤惠,这会儿忙着替王爷尽孝。先皇后在天有灵,一定保佑王爷爱你。”
絮儿瞬间反应过来,上手捏她的脸,“鬼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不妨踩到青苔脚底打滑,扑棱两手前后摇动,“哎呀,我要摔了!都怪你!”
那甜丝丝的嗓音好似灵丹妙药,叫有心人听见,原本烦躁的心情登时一扫而空。
“来宝,谁在对面?”
李赟坐在河对岸的祭棚,目睹萧云舒发了一夜牢骚。一会儿是祭文写得不对,一会儿是河灯忘了贴金箔显得寒酸,一会儿是丫头笨手笨脚烧了她新做的裙。
虽没见过地府,自认到地府不一定有他如今受罪。猛然听见对岸几个女孩的嬉笑声,他扇着扇子就往岸边来。
来宝跑到水边细看一阵,回身说道:“像是齐王妃。”
“噢,是她?”
李赟收了扇子,挑眼往对面望了望。一恨天色太暗,二恨水面太宽,总看不真切。
须臾嘱咐来宝,“放灯易出岔子,去年梁王有位夫人不幸落水,险些丧命。我这会儿带人巡查,你告诉王妃祭完自行归家。”
便避着萧云舒,特地绕到远处乘竹筏过河。
这厢絮儿蹲得腿麻,后悔在李辞面前大放厥词,给先皇后和先太子每人放八十一盏灯。每放一盏祝祷一句,早已说得口干舌燥。
正要折回去喝水,身旁河面现出一个人影。吓得她腿脚发软,向后栽倒。
“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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