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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3页）

&esp;&esp;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esp;&esp;“就是因为形势不同了，才更要谨慎。危机办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他们掌握到的东西其实已经很多了。我认为，现在我们在小事情上更应该求稳。华南分会那几个人就是反例嘛，连卫凯都死了，这损失难道不大？我觉得必须有人要承担起责任的，不是轻飘飘说两句话就能过去的事儿。”

&esp;&esp;众人三言两句开始争执，周影一直沉默地听着。

&esp;&esp;帮宁秋湖说话的那几个人，周影知道，他们的精神体全都是融合过的。而试图对宁秋湖提出批评甚至削了宁秋湖职位的人，无一例外都和自己一样，对融合精神体十分厌恶。

&esp;&esp;她原本以为，热衷于实验精神体融合的人主要集中在宁秋湖管理的华南分会，但现在看来，这股力量已经开始渗透和蔓延到其他地方了。

&esp;&esp;周影很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想要做出更好的成绩，强大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esp;&esp;众人吵了一通，各自都饿了。周影开这个会其实也不是为了解决什么迫在眉睫的问题，只是跟大家说一声自己来了，并且看一看参与抢夺陈氏仪的这些人。她挥手让众人散了，回家吃饭。

&esp;&esp;在离开家乡的时候，周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被危机办盯上了。盯梢的人水平非常高，是危机办专门培养的跟踪人才，周影没办法找到他的踪迹，于是抵达这边之后，晓的工作为什么让我负责？”宁秋湖问她，“如果你觉得我的工作方法不合适，干脆别让我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是更好？”

&esp;&esp;“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可以调拨出去。你恰好是最厉害的。”周影不耐烦地夸他，“这次参与行动的有三十个人，你是带队的，我认为你完全可以胜任。”

&esp;&esp;对周影的话，宁秋湖表示满意。他点了点头，捏着雪兔的耳朵。

&esp;&esp;“明天我会带回来好消息。”宁秋湖低声说，“我还有一个要求，如果你回你的老单位探望同事，麻烦你注意一个叫做周沙的哨兵，她是女性——哦对，和你同姓。方稚就是她抓住的，她有一条树蝰。很漂亮也很厉害的树蝰，你帮我留意，我要吃，我要给方稚报仇。”

&esp;&esp;宁秋湖笑笑。他长相英俊，但由于精神颓靡，此时笑起来颇有些阴森。

&esp;&esp;“对了，我昨天查过方稚留下来的人口数据记录，原来她是你女儿。”

&esp;&esp;周影脸色惨白，嚯地站起：“宁秋湖！”

&esp;&esp;宁秋湖捏着周影的雪兔，慢吞吞道：“警铃协会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一视同仁。”

&esp;&esp;他冷冰冰地笑了：“无论是会长，分会会长，还是普通的警铃协会人员，我们都一样平等对待。我们有的，你也有。我们不要了的，你也不能有。为了警铃最终的、最伟大的目的，卫凯和林小乐可以离开家人，我可以舍弃我最珍贵的回忆，为什么你不能先从你的女儿开始，割舍掉这些无用的情感？”

&esp;&esp;雪兔在他手里噗地消失了。一团雾气从手中钻出，曲曲折折地飘散开，在房间里轻轻浮动。

&esp;&esp;周影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平静：“她是女性哨兵，是极为重要的战斗力量。我们确实要一视同仁，但你不要忘记，要尽可能地保护女性哨兵，把她们吸收到我们组织里来，这是警铃办事的宗旨。”

&esp;&esp;手里没了雪兔，宁秋湖干脆释放出了自己的森蚺。森蚺原先盘在沙发上，但很快开始分裂，房间里一条接一条地，叠起了数条巨大冰冷的长蛇。

&esp;&esp;周影不为所动，轻轻摆手。原本浮于半空的雾气缓慢下降，细细的粉末状颗粒落在蛇身上。那些凶狠暴戾的长蛇纷纷温顺地安静下来，把头低下，伏在地上。

&esp;&esp;“谭笑宇还在的时候，可没有什么要保护女性哨兵的狗屁规定。”宁秋湖笑道，“对了，会长可能不知道，毕竟你一开始不是我们的这里的人。你来了之后，你当上会长之后，才开始规定我们不能对女性哨兵出手。这难道不是因为你想保护你的女儿？”

&esp;&esp;“……你吃了卫凯的精神体？”周影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一定是吃了……不然你没办法分裂……这不是你晓可以打破欧得利斯壁垒。我们得到的信息已经很多了。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他们出现漏洞。警铃要完成最大的目标，必须要耐心，要细致，更要小心。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到处去吞噬精神体，反而让我们暴露得更快。你是要害死所有的人！”

&esp;&esp;“有什么关系呢？”宁秋湖懒洋洋地说，“反正大家都是会死的。你得到了陈氏仪，和章晓一起回到过去，然后毁掉哨兵和向导诞生的可能，那我们所有人就不会存在了。都是死，对吧，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只是把注定的死亡帮他们稍稍提前了，而且还能充实我们自己的力量，这不是很好么？”

&esp;&esp;周影没有回答，双目如针，盯着宁秋湖。

&esp;&esp;她会加入警铃协会，是因为宁秋湖找上了门。当时的宁秋湖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充满朝气的人。周影被他说服了，开始了解警铃协会的历史与目标。她现在仍旧记得，以前的宁秋湖不是这样的。

&esp;&esp;他不会冷笑，不会用这种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口吻说话。

&esp;&esp;方稚曾经讲过，他吃去了宁秋湖精神世界里和袁悦相关的所有回忆，而空缺的这些部分，宁秋湖在吞噬别人精神体的时候，会让别人的意识来补足。宁秋湖吃过几个精神体之后，方稚就开始非常害怕进入宁秋湖的精神世界。

&esp;&esp;很恶心，很可怕，一片完全理不清的混沌。

&esp;&esp;方稚这样跟周影说。

&esp;&esp;现在说话的还是宁秋湖吗？周影心中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疑问。——或者，是一个长得和宁秋湖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内里已经被许多陌生人的意识寄生了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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