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杜尘澜起身朝着鞠柏鸣行了一礼,心中不由腹诽,好嘛!因为他一个哈欠,这是要开始了是吗?
“你昨日可是晚睡?为何今日瞧着精神不佳。你知今日要来进学,为何不养足了精神?既来求学,便先要端正自己的态度。你昨日还答应老夫,要勉力上进,今日却如此不思进取,难道你昨日的誓言只是为了敷衍老夫与你父亲?”
鞠柏鸣边说,还边用戒尺敲打着书案。杜尘澜见他唾沫横飞,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暗地里捏了捏衣袖。
这是抓着一点错处,便开始上纲上线了。
杜玉恒望向杜尘澜的双目中满是幸灾乐祸,哼!外祖母说了,外祖父有的是法子整治杜尘澜。
“学生一刻不敢懈怠,还望夫子息怒。只是学生一向身子骨有些孱弱,前段时日又大病一场,至今身子也未好全,尚在服用汤药。而此汤药有助眠的功效,因此这才堂内失仪。学生已然知错,日后定不敢再犯,还请夫子原谅。从今日起,学生便停服汤药,以免影响进学。”
杜尘澜面上带着几分愧色,低垂着头不敢再看向鞠柏鸣。
鞠柏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夫子训话,身为学生竟然敢回嘴。且不但回嘴,还说得有理有据,叫他连训斥都不知该怎么继续。
他难道说这汤药应该停服?没听人家说身子孱弱,要以汤药吊着吗?让人停药,若是身子出了什么差池,他可担待不起。
“不知你还有这等原因,之前不曾听你提起,倒也不必停服汤药,以免旁人道老夫不近人情。”鞠柏鸣铁青着脸,语气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多谢夫子体谅!父亲说,外头传言夫子虽教学严厉,但脾性温和仁爱,对学生常常关怀备至,是德高望重的儒士。今日一见,夫子果然品行高洁,令学生佩服!”杜尘澜立刻松了口气,微笑着朝鞠柏鸣说道。
他就不信了,一顶高帽子一戴,鞠柏鸣还好意思找借口罚他。
鞠柏鸣如鲠在喉,他原本还想借杜尘澜顶嘴一事发作一番。可这番话一出,他还如何能罚?
他咬牙看了杜尘澜一眼,终究还是将手中高高举起的戒尺放在了书案上。
“你父亲过誉了!”半晌,他从喉咙中深处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你既已进学,便应努力克服这一点。先辈有言,凡是咱们求学者,当每日鸡初鸣即起盥栉,整衣端坐,抖擞精神,勿使昏惰。日日习之,临期不自觉辛苦矣!”
“你可能明白?”鞠柏鸣随后望向杜尘澜问道。
“学生明悟,多谢夫子教诲!”杜尘澜深深行了一礼,虽说鞠柏鸣的出发点与他所言正好相悖,但这古训,还是有道理的。
“嗯!你父亲之前说你已经开蒙,可是读了什么书籍?识得多少字了?”已经将人晾了一个多时辰,鞠柏鸣也不好再不闻不问。
“回夫子,《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已读完!”
“哦?竟然学了这么多了?只是能读,还是已能背诵,可能书写?”鞠柏鸣诧异地看了一眼杜尘澜,也不知到了什么程度。
“已会背诵,也能书写。只是学生的字儿有些拿不出手,还请夫子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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