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
郁时桉见沈木溪半晌不说话,不禁出声唤他。
沈木溪缓缓回神,转头看向郁时桉,问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郁时桉抽掉他手中拿了许久的《群书治要》,置于桌上,问:“老师在想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吗?”
沈木溪看了一眼空掉的手,轻声道,“刚才我在想陈鹤轩。”
郁时桉手下一顿,眉头不由一蹙,但很快就换了笑脸,对着沈木溪甜甜问道,“老师想他做甚?”
沈木溪没有发现郁时桉的奇怪,自顾自说着,“我就是觉得那日下朝后他说的那句话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郁时桉拿起桌上的茶盏,塞进沈木溪手里,顺便握住他的手,慢慢摩挲道,“老师不好好给我上课,还有心思去想别人……”
“陛下明明都会,根本不需要臣讲。”手背有些痒,沈木溪不自然的抽出自己的手,对于郁时桉的撒娇全当看不见。
郁时桉搓了搓手指,“好吧,那老师为什么想他,是觉得他有问题?”
“你不觉得他这人很矛盾吗?”
“哦?此话何解?”
沈木溪手指轻敲桌面,咚咚两声闷响后,开口道,“陈鹤轩给我的感觉像是他的身体内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扯,一个是陈家继承人,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陈家一族的荣耀,一个是陈鹤轩自己,他看不上那些世家所为。”
“老师如此说,我也觉得陈鹤轩身上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可是无论如何,我们现下首要的就是如何将科举新政推行下去。”郁时桉说道。
“臣明白。”
“那老师别再想他了。”
此话一出,沈木溪愣了一瞬,转而又觉得有些好笑。
郁时桉不觉得自己所说的有什么问题,反正他不喜欢老师在和他一起的时候想着别人。
“说到科举,老师可知最近郁司程在做什么?”郁时桉凑到沈木溪面前神秘兮兮地问。
沈木溪已经渐渐习惯了郁时桉像小孩一样总喜欢蹭着他,对于这样突然的靠近,也没有太多反应,端起茶盏轻抿,道,“无非就是联合世家的纨绔,威胁威胁人,让他们不准同意我的方法,还能如何?”
“错!这次郁司程估计得了高人指点,总算搞了点有意思的。”
“哦?他做了什么?”
沈木溪来了兴趣,放下茶盏问。
“他找人编了个话本,在各大茶楼里散播。”
沈木溪没想到,郁司程还能想到这样迂回的招数,不禁有些惊讶。不过再一转念,这主意应该是陈鹤轩教他的。
读书人多少是有些傲骨的,若是一味的威逼利诱,达不到效果不说,还可能适得其反。但若是引经据典地旁敲侧击,那效果可就不同了。
想到此,沈木溪讥笑出声,“让我猜猜,那话本的内容是不是关于科举糊名,试卷李代桃僵的故事。”
“老师果真聪慧。”
郁时桉说得诚恳,搞得沈木溪都不禁有些脸热。
他喝了一口茶缓解燥热,才问道,“这么离谱、不经推敲的故事也有人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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