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氏悻悻然道:“这也太可惜了,易家郎君年纪轻轻就爬到了从四品的位置,京中像他这般年轻有为的没多少人。”
&esp;&esp;秦二娘反驳道:“可是爬得再高也不稳定呀,若咱们爹天天睡在刀尖上,阿娘你还能安稳吗?”
&esp;&esp;方氏不语。
&esp;&esp;秦老夫人深思道:“这门亲事还得再仔细斟酌一番。”
&esp;&esp;秦宛如道:“我们初来京,对京中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要不爹再打听打听?”
&esp;&esp;秦致坤面色凝重,捋胡子道:“起先光顾着高兴了,竟没想到这茬儿。女儿家的婚事还是安稳最重要,哪怕对方再了不得,也不能没有安稳,若是成日里担惊受怕的,这样的亲不结也罢。”
&esp;&esp;方氏还有些遗憾,“元威再打听打听,毕竟易家算得上最好的良配了,就算回拒,也得委婉一些。”
&esp;&esp;秦致坤点头。
&esp;&esp;饭后几个姑娘们回后罩房,对于易家这门亲事秦大娘是没怎么放到心上的,那就跟贺亦岚一样,可有可无了。
&esp;&esp;最开始的时候她心里头是不痛快的,经过了这两日后,心情平静多了,顺其自然。
&esp;&esp;与她的波澜无惊相比,秦宛如则感到庆幸。
&esp;&esp;幸亏李南的提醒,虽然攀高枝人人都想,但首要还是安稳最重要,毕竟他们家无权无势,若真有个什么,光靠她抽金手指是没法庇护下来的。
&esp;&esp;这不,秦致坤细致打听过近几年京兆府的具体情况后,对易家这门亲事打了退堂鼓。
&esp;&esp;前几年朝廷内斗得挺厉害,废太子一党和王家争斗几乎呈白日化。
&esp;&esp;两方势力拉锯,京中也不太平,元初三十八年更是接连换了四任京兆尹。
&esp;&esp;其中一位上任三天就被杀了头,还有两位被贬了官入了狱。
&esp;&esp;之后京兆府大换血,内部经常调换,能坐稳京兆府尹职位的至多干了两年就算是资深人士了。
&esp;&esp;京兆尹这般艰难,京兆少尹自然也不好过。
&esp;&esp;那易志安也是去年才上任的,能干多久全靠他的造化。
&esp;&esp;这一职位的不稳定因素实在太多,秦家赌不起,一来怕被牵连,二来则怕秦大娘真成了寡妇。
&esp;&esp;秦致坤胆子小,也没甚上进心,拖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只想贪图安稳过过小日子,不敢压上身家性命去赌前程。
&esp;&esp;两口子在秦老夫人的房里商议这门亲事,秦老夫人叹道:“京中局势复杂,咱们秦家一无背景,二无人脉,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esp;&esp;秦致坤点头道:“儿也是这么想的,家里人口多,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全家都得遭殃,还是小门小户安安稳稳的好。”
&esp;&esp;秦老夫人看向方氏,“云娘你呢,又是怎么想的?”
&esp;&esp;方氏失落道:“还是小命重要。”
&esp;&esp;秦老夫人摇头,“不是说这个。”
&esp;&esp;方氏:“???”
&esp;&esp;秦老夫人语重心长,“宛月自小就被你器重,你也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在她身上,盼着她能飞上枝头做凤凰,若是她没能如你的愿,嫁了小门小户,你心里头又是怎么想的?”
&esp;&esp;方氏没有说话。
&esp;&esp;秦老夫人面色严肃起来,把话挑明了,“宛月是我亲孙女儿,我自然希望她高嫁,可高嫁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没你心气儿高,只想她平平安安,不要嫁得太远,能找个门当户对的郎君过安稳日子便是极好的,这样也能相互照应着些。”
&esp;&esp;秦致坤点头道:“我也是阿娘这种想法,只想她平平安安,也无需她去挣什么前程。”
&esp;&esp;方氏沉默了许久,心里头到底有几分不甘,但事实摆在那里,只道:“也罢,她好歹是我亲生的,也不是儿子,家里不需要她去挣前程,只要她安安稳稳就好。”
&esp;&esp;秦老夫人:“你能想通透就好,几个孩子们的婚姻只要她们自己愿意,能谋得安稳,就已然算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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