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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3页）

番外一　恋恋风情

英国和法国，中间只隔了一道英吉利海峡，却构成了地理上的咫尺和文化上的天涯。

英国人文雅有礼，花呢、格子、手杖、礼帽，中规中矩，却是出了名的保守。而法国人自由随性，他们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浪漫，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美。

有了Draco在经济上的支持，Harry很快在巴黎落下了脚，城郊一处简朴的公寓，生活很方便，但也有足够的宁静。忙碌了几天后终于把房子收拾干净了，洗了澡，Harry给自己泡了杯茶，不是伯爵红茶，却也十分香浓。推开窗，让凉爽的风吹进来，让那久违的熟悉感浸透全身。

“如果你听见风中有些动静，可能是我在想你；如果你发现梦中有些谜语，就是我在呼唤你。”临别时Draco说的话这时浮了上来。Harry闭上眼睛，倾听着。风声，是的，风声，但又不仅仅是风声，其中夹杂着其他的声响，自然界的各种声音，还有一些难以名状，似有似无的波动。

骄傲霸道的Slytherin说出的柔情蜜语，Harry知道自己的新早就为之融化了。离开Malfoy庄园时，他只拖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是替换的衣物，还有一些书。但在转身的时候，他知道，他从Malfoy庄园带走了许多东西，被装得满满的的不是他的行李箱，而是他的心。一旦身体身体或是脑子停了下来，闸门后关于Draco的一切就都涌了出来，然后渗透思想的每个空隙。

离开窗口，走到桌子前，上面是一台新买的笔记本电脑，魔法世界不使用的东西，但在Muggle的世界却几乎已经是生活必须品了。在网上，Harry找到了一份网络记者的工作，定期写一些类似法国印象的杂文。找到这个工作纯属巧合，因为要求是一个刚到法国不久的人对法国的印象，而且要找一个能说英语的人。经过网上联系、面谈，Harry得到了这个工作，3天后就是他以Harley·Marco·Port这个名字刊登第一篇文章的日子了。

窗子仍然开着，秋天干燥的风把整个房间都染上了秋的金黄，7年前秋天，Harry在Horgwarts特快上拒绝了Draco，结果导致了长时间的对立。机器传来轻轻的嗡嗡声，Harry坐下来，开始敲键盘：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不是在那列驶向未知目的地的火车上相遇，而是在巴黎一班普通的地铁上相识……

趁着秋天的好天气，Harry去了干邑区，闻着空气中浓浓的酒香，和当地人一起摘葡萄、踩葡萄，看着新鲜的汁水被灌进橡木桶里，然后在漫长的黑暗中蜕变成金色的香槟。回来后写出了一篇散发着浓郁芬芳的散文，让编辑坚定了长期任用他的信心。

到了巴黎，有写地方是一定要去的，比如从凯旋门沿着香榭丽舍大道一直走到协和广场，挑个路边的小咖啡馆，品一杯纯正的蓝山，要去卢浮宫参拜那三件着名的镇馆之宝，当然也不能漏了距离卢浮宫仅十分钟车程，号称法国的第五大道的使馆街，还有巴黎的中央公园以及位于其四放的世界上最着名的几座博物馆，然后听听塞纳河的涛声，数一数圣母院的兽形滴水口。

这些地方Harry都去了，他的文章几乎可以作为巴黎旅游指南了。根据编辑的说话，有不少留学生顺着Harry的路线一一游览了这些名胜。然后在新年前，编辑说要搞一次活动，让Harry也参加，地点设在艾菲尔铁塔的大展望台上，因为每到冬天，那里就成了一个大型的露天溜冰场。

活动的那天，刚过了圣诞，铁塔上挂满了装饰品，在铅灰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Harry戴了浅茶色的眼睛，头发也是茶色的，黑色的薄呢大衣，灰色的羊毛围巾，他的身上隐隐透出英国绅士的风度与淡淡的忧郁气息，只是左耳上若隐若现的橄榄绿偶尔会让他看起来有丝不羁。他独自站在人群稀少的角落，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从旁观察着人们的表情。然后，在人群中，他意外地发现了Fleur和Charlie，他们在战争开始前就已经结婚了，现在看起来非常幸福，在寒风中拥抱彼此。Harry觉得心被刺痛了，他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拿出手机给编辑打电话说自己临时有朋友来，去不了了，然后竖起衣领，遮住脸，悄悄下了铁塔。站在塔下抬头看那海拔最高的溜冰场，真的离他很遥远。

或许节日的时候并不适合出门，热闹的气愤只会令他显得更孤单。默默地在心底祝福两人，却不知有谁会祝福自己。起风了，捎来了人们的欢笑，Draco，在这样的时候，你是否会想起我？你又是否听见了我的思念呢？

开春的时候，Harry出发，开始了他的法国古堡之旅。欧洲的国家都留有许多城堡，有些被私人购买，有些成为国家的保护建筑物，有些则想公众开放，供参观用。Harry通过在网上查到的资料，选出了部分，然后一路游览，整条路线基本环绕法国一周，最后又回到巴黎，而一路上顺路经过的教堂也将纳入旅程之中。

春天，候鸟北归，Harry也乘着大陆风，开始他的心灵之旅，一切都源于一场梦。伦敦郊外清冷的月光，漆黑一片的Malfoy庄园，只有二楼的一处露台上点着一盏烛火。转眼，Harry已经来到了露台上，看见有人靠在一张躺椅上，长长的浅色头发披散着，在月光下流动着水银般的光华。Harry知道，那一定是Draco，即使他此刻正背对着他。

轻轻地绕过去，发现Draco睡着了，脸颊有些消瘦，眉头不知为何紧锁着。Harry抬起手，想要抚平那些褶皱，就在这时，Draco喃喃地叫了一声：“Harry……”，而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

Harry从梦中惊醒时，发觉自己泪流满面，一遍遍用手去擦，结果把脸多擦疼了，泪也没能停下来。而且哭着哭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跳下床去开窗，这晚却有一丝风，Harry颓然地跪倒在地。如果他和Draco只是在地铁上认识的两个中学生，他们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相爱，即使不被世人接受，他们也可以自由地亲吻对方，自由地结合，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夜夜祈祷着对方入梦来，期盼着风带来一点消息。然后，Harry终究鼓不起勇气回去，他怕伤Draco更深。

每一座城堡都曾有过辉煌的时候，然而经年累月，人去楼空，石墙上班驳的岁月痕迹无情地显露出苍老的迹象。Harry用相机拍下木门上的缝隙，吊桥生锈的铰链，灰色石墙上的窟窿，高耸的塔楼顶上长出的杂草，墙角一朵盛开的野花，还有沿途经过的麦田、稻草人，简朴的木结构礼拜堂，古旧但光滑干净的长椅，将这些连同文章一起发给编辑。

古堡游系列获得了相当好的评价，那些照片随意的取景，没有过分追求光影的效果，只是用十分朴素的手法表现简单的事物中所蕴藏的美。但照片往往缺乏生气，反而有一种沉重的感觉，文字也透露着作者寂寞的心情，以及，一份深刻的思念之情。

在回信中，编辑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Harry。从初见Harry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怀着万般不舍的心情孤身离开伦敦来到巴黎的，他或许想在巴黎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他表面看来沉着稳重，其实内心有着强烈的感情。这次旅行对他而言并非一次单纯的游历，看起来完全不像古堡迷的他，一定是想在这些古老的建筑中找到一丝慰籍。

天气回暖的是，编辑又收到了Harry的照片和文章，是一个小镇上的教堂，阳光透过屋顶的彩色玻璃在石板地上涂抹出一个个色块，拍照的人站在打开的门前，阳光从他的背后一直照进教堂，在地上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很寂寞的人。然而仔细看会发现，在门框的影子旁有个用手做出的小狗的头。下一张照片，拍的是躲在门边的一个小男孩淘气地和阳光玩着游戏，他专心致志的，以至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快门捕捉到了。再下一张，意识到的小男孩抬起脸看着拍下他“罪证”的照相机，清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是透明的天蓝色。再下一张，淘气的小男孩套逃跑了，却于在跑了一半的时候回过头来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最后一张，是小男孩奔跑的背影，阳光下，他的金发闪闪发亮，仿佛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天使的光环。

与照片相配的文章写的是童年，但可以看出，那不是小男孩的童年，也不是作者的，似乎是作者相当熟悉一个人的。写的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和学校里另一个男孩之间的争斗，他们虽然相互骂对方是“恶心的白貂”和“讨厌的疤头”，但却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文字可以清楚地反映一个人的内心，看到这样的照片和文章时，编辑忍不住笑了起来，或许，这次旅行结束时，那个年轻人又会开始另一段旅程，这次他可能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也说不定。

之后，Harry发来的照片渐渐开始变得生动起来，而他的文字里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关于风的描写。平凡的空气的流动在他的笔下变得美丽而充满魔力起来。他说有一个古老的家族可以通过风来传递消息，用一种古老的神秘语言。那些话语就像是风中的密码，只有懂得的人用心倾听才能明白。他说那一族的人被成为风语者，他说即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只要用心感受，就会发现风中有些特殊的声音。

这样的描绘很浪漫，对于依赖数字化通讯的人们来说，这种传递情感的方式比用笔写信更让人觉得贴心。巴黎的春天变得甜蜜起来，不是因为空气中飘散的香水味，而是因为传递思念的柔柔微风。

Harry回巴黎前发给编辑的最后一组照片是一场婚礼，但顺序却是倒的。第一张是满地的花瓣，然后是新人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走出教堂，之后是神坛前的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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