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
&esp;&esp;苏奕将窗帘放下,转身看了看矮桌上的一面铜镜,铜镜并不清晰,只能照出一个略显模糊的五官,但镜子中那个和原来的自己有七八分相象的面容,以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巧合才让自己穿越了过来。
&esp;&esp;在原来世界的苏奕早就死了,连续加班一个星期,猝死,现在也算是白捡了一次生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穿越了过来,但苏奕心里已经打算好这次要好好地活着,一定要活到老死的那一天。
&esp;&esp;但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最大的问题是,他不想和一个男人结婚哦!
&esp;&esp;做了二十多年直男的苏奕,即使还来不及交上一两个女朋友,但他却能明明确确地知道一点,他和原身不一样,他不喜欢男的。
&esp;&esp;心里哀嚎了几声,再看看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士兵,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sp;&esp;槦城不像京城那么繁华,道路两旁并没有什么行人,偶尔的几个行人在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也能猜到是什么达官贵人,远远地就避开了。
&esp;&esp;车队没多久就停了下来,苏奕正了正自己因为坐姿不正而有点歪斜的衣领,老太监似乎在高声和谁说着话,苏奕等了一会儿,帘子才被人掀开,老太监一脸复杂地看了看苏奕,然后才说道:殿下,燕小将军来接你了。
&esp;&esp;苏奕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那些记忆都是以文字之类的形式出现的,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为了不露馅,花了好大功夫才将知道的那些人和他们的样貌对了起来,也得亏当时在养伤,有人来看望的时候身边的太监也会尽心尽力地给他做介绍,这才没有被人发现。
&esp;&esp;而对于这个存在感特别强的燕小将军,苏奕虽然不想和他结婚,但私底下还是查了一下对方的事迹。
&esp;&esp;燕长凌十一岁被当朝太子的原身缠上,十二岁就返回槦城,十三岁开始上战场,随后带领手下的士兵漂亮地赢了几场战斗,到了十六岁就已经被封为骠骑将军,可以说是一个充满了传奇性质一般的人,要知道苏奕在十六岁的时候还只是个不知世事埋头准备高考的学生而已。
&esp;&esp;苏奕在老太监的引领下钻出车厢,边塞的阳光特别浓烈,突然从狭窄的车厢内出来还有点不适应,苏奕反射性地抬起手臂挡住阳光,双眼微微眯起,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个一身银甲的人正低着头对着自己行礼。
&esp;&esp;燕长凌见过王爷。那人的声音似乎刚进入变声期,有点沙哑,但却还带着少年独有的嗓音。
&esp;&esp;燕将军辛苦了。苏奕轻咳一声,他还是没办法习惯这里的人动不动就要给自己行礼。
&esp;&esp;燕长凌抬起头,十六岁的少年脸型还有点稚嫩,但或许是在战场上打滚得久了,眼神很锐利,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煞气,让被他眼神扫过的人心里都会忍不住颠了颠。
&esp;&esp;和苏奕认知中的不一样,燕长凌长得非常好看,即使是长期待在边塞肤色也没有比苏奕这种天天待在宫里的人黑上多少,反而因为对方那一身闪亮的银甲而显得白了几分。
&esp;&esp;燕长凌也不多话,他对这个为了自己抛弃太子之位还执意跑来这里找自己的人没什么好感,打过招呼后就自顾自转身走回自己的马匹前,动作利落地跃上那匹高大的黑色战马,缰绳一拉,当先在前面为这庞大的队伍引路了。
&esp;&esp;老太监担心苏奕会因为燕长凌的态度而难过,开声安慰了几句。
&esp;&esp;苏奕摇摇头,有点羡慕地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燕长凌,一边坐回车厢内一边感叹,他也好想骑一骑那帅气的马匹哦。
&esp;&esp;
&esp;&esp;槦城没有京城那么繁荣,大概是知道今天王爷要来临,主街道提前被人清过场,有不少百姓站在街道两边围观,和京城里那些衣着光鲜的百姓不同,这里的人衣服都是灰扑扑的,身上的肤色也比一般人黑上几分,燕长凌身为一个长期在外面征战的将军竟然有那么白皙的皮肤,也是有点奇葩了。
&esp;&esp;苏奕兴致勃勃地挑开车窗帘打量着这古代的一切,和自己曾经在古装剧里看到的不同,这里的一切几乎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简陋。
&esp;&esp;百姓们的穿着很简陋,几乎没有颜色太过艳丽的衣服,大多都是灰色的,偶尔会有几个穿着黑色长袍,但衣裳上都没什么纹理。周围的房屋建造的也很简陋,泥墙灰瓦,没有丝毫装饰,连窗户都只是糊了一层破破烂烂的纸,根本不透光,一旦将窗户关上,可想而知屋里有多么黑暗。
&esp;&esp;街道两旁摆放的小摊子也非常的简陋,上面卖的东西都是千篇一律,只有几个卖糖葫芦的摊位插着红艳艳的山楂果,几乎算是唯一艳丽的色彩了,和京城里的简直没办法对比,那感觉就像是一线城市和贫民窟一样。
&esp;&esp;苏奕看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了,想到以后自己将要在这里生活,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来不及让他感伤,一阵马匹的嘶鸣声响起,苏奕坐着的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几下,苏奕坐立不稳,直接一个跟斗摔到了后面的木箱子上,脑袋刚好磕到木箱的边缘,痛得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摸了摸,幸好没有破皮,就是不知道后脑勺有没有肿起一个包子。
&esp;&esp;大胆刁民,惊扰王爷的座驾,该当何罪。外面响起了老太监的怒骂声,车帘被人挑起,老太监看到摔得七仰八叉的苏奕,慌忙爬了进来将苏奕扶了起来,还上上下下将对方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苏奕没事这才放心。
&esp;&esp;苏奕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脑袋,出什么事情了?
&esp;&esp;有个刁民突然冲出来,已经让侍卫拿下来了,正在等待王爷发落。老太监依然心痛地看着苏奕,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esp;&esp;苏奕挑开车帘探出头去,只见燕长凌正站在马车前面,而他身边有个捧着蹴鞠的小孩子,看年龄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弥漫了水气,躲在燕长凌的身后,怂怂地看着苏奕。而在两人的周围,几个护送苏奕一路从京城来到槦城的士兵正长剑出鞘,将两人围在中间。
&esp;&esp;刁民?苏奕回头看了看老太监。
&esp;&esp;老太监指了指燕长凌身后的小孩儿。苏奕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是追究起来的话,那个小孩不死也要脱层皮,这对于在和平年代穿越过来的苏奕来说实在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esp;&esp;燕长凌护在小孩的前面,刚才小孩冲出来的时候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将马车强行拦下来的话,这小孩儿只怕就要丧生在马蹄下了,但惊扰了王爷的座驾也是事实,对方不久前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被人这样冲撞生气也很正常。
&esp;&esp;燕长凌抿了抿唇,正想上前认罪,只见那坐在马车上的人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侍卫退下,然后对老太监交待道:让一个小孩儿独自在大街上玩耍太危险了,你找个人将他送回他父母身边,然后告诫几句,下次别让那么小的孩子自己跑了出来。
&esp;&esp;老太监怔了怔,低声询问道:那惩罚?
&esp;&esp;苏奕挥了挥手,我又没事,惩罚就算了,坐了几天马车累死我了,快点去住处安顿好吧。
&esp;&esp;老太监感动地看着苏奕,殿下真是从小到大都那么心软,唯一强硬起来的一次怕只有无论如何都要和燕长凌在一起这件事了吧,为此还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圣上。老太监自己被自己的脑补感动了一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上前关心过一句殿下的燕长凌,想不明白那么好的殿下为什么要看上这样的人,这种木头一般的性子一看就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
&esp;&esp;燕长凌没想到苏奕竟然那么轻易就将这件事情掀过了,他眼神略微复杂地看了一眼已经钻回马车里的人,传言中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嚣张跋扈,性情乖僻的人吗?而且根本不听人劝告,当初被自己明着暗着拒绝了好几次还是缠着不放,自己和其他世家公子稍微走得近一点的话,没过几天那些人就会被对方变着法子惩罚了,简直烦不胜烦。
&esp;&esp;虽然苏奕没再追究,燕长凌还是上前告罪了几句,然后才让跟随自己的亲卫将小孩送走。车队很快就继续上路了。
&esp;&esp;燕长凌将苏奕领到了将军府,整个槦城,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将军府了,但这只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刚从华丽精致的东宫搬出来的苏奕来说,这个所谓的将军府和普通的农房也差不了多少。
&esp;&esp;老太监名叫福全,是自小侍候原身的老人,这几年原身慢慢长大了就退居幕后,不再怎么管事只等着慢慢养老了,要不是原身被废后来又要来这偏远的槦城,老太监放心不过,主动请旨希望能够跟着过来继续侍候苏奕,皇上也是放心不下这个大儿子,便允了老太监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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