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这三个人朕早就都派做了你的师傅。就按名字安排的先后顺序,次第用之吧。”
裕王哪里还忍得住,捧着那道名单哭着问道:“请父皇旨意,这三个人以后还有何人?”
嘉靖:“那就是你的事了。”
裕王趴在床槛边失声痛哭起来。
西苑内阁值房
尽管生了两大盆好大的炭火,围坐在炭火边的李春芳、赵贞吉、张居正、申时行还有那些六部九卿的堂官们还是觉得寒冷,一个个都穿着出锋的袍子坐在那里,一个个都面带倦容,显然他们在这里已经坐了好些时日了。
张居正有些忍不住了,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掀开厚厚的棉布门帘。
一阵寒风立刻将好些雪花吹了进来。
群臣都被吹得一哆嗦,望向昏昏暗暗的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张居正:“徐阁老去了已经两个时辰了,我们干脆都到殿外去候着吧。”
赵贞吉接言了:“阁老说了,如果出大事便会立刻召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吧。”
张居正慢慢放下了门帘,慢慢走向火盆边自己的座位,刚迈开两步,突然一震!
远远地,北风呼啸中传来了景阳钟声!所有的人都倏地站了起来。
景阳钟一声一声苍凉地传来!
“皇上!”这一声是好些人同时哭喊出来的。
张居正猛地转身掀开了门帘第一个奔了出去。群臣一窝蜂向门外奔去。景阳钟声越来越响了。
镇抚司诏狱
牢中不知日夜,已是子牌时分,海瑞还坐在桌前就着烛光在翻看一本《大学衍义补》。
自农历九月嘉靖密诏海瑞,三个月来海瑞便不再梳理须发,头顶上只束着一根布带,任一把长发披在背后,脸上也是于思丛生,除了两眼和鼻粱,面部都被胡须遮住了。好在床上的牢被身上的衣服都有齐大柱经常拿出去让妻子清洗,虽在冬日,地面也经常洗得纤尘不染,这时他依然衣着整洁,光着脚穿着一双草鞋也显得干干净净。
脚步声从牢门外的通道里传来了,走得比平时急,也比平时沉重。
海瑞放下了书,慢慢望向门外,心里微微一动。牢门外的灯笼前齐大柱腰上系了一根白布孝带,手里提着一只好大的食篮,满脸惨容。他明白了,今夜也许就是自己的大限,慢慢站了起来。
门锁开了,齐大柱默默走了进来,不像平时向自己行礼口呼恩公,只是低着头,揭开食篮盖,将里面的一壶酒和几碗菜端了出来摆在桌上。
齐大柱给海瑞斟满了酒,又给自己斟满了酒双手捧了起来。
海瑞也端起了酒杯:“这几个月辛苦了你,更辛苦了你妻子,这杯酒我先敬她,你替她饮了。”说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齐大柱依然没有吭声,只默默地将酒喝了。
海瑞自己拿起了酒壶先替齐大柱斟了,又给自己斟满,双手端起:“还有七爷,和你们镇抚司那些兄弟待我海瑞都不错,这杯酒我敬他们。”一口又喝了。
齐大柱依然默着陪他喝干了酒。
海瑞又要斟酒,齐大柱却罩住了酒壶:“恩公,吃些菜吧。”
海瑞:“也好。”
海瑞的家风,吃菜必然就饭,答着便端起了面前那碗“断头饭”,大口吃了起来。
一大口饭,一小箸菜,竟然风卷残云,很快将那碗饭吃了,放下碗,又去拿酒壶。
这次齐大柱没有拦他,任他将两只酒杯斟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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