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的状态持续到了第二天凌晨,何亦凡才倦极而眠。早晨正睡得香,却被龚嫦的叫门声叫醒。何亦凡忙打开门,龚嫦很憔悴地进来。何亦凡望着她的表情,心里面就“格登”一下,心想,事情不妙!
果然,龚嫦心急如焚地说:“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她一脸的忧愁,“亦凡,我说了一晚,他们就是不同意!我是生气跑出来的。”
“你跟他们讲了你怀孕的事吗?”何亦凡扶持着她的肩膀。
“我哪敢啊?他们会打死我的!你不知道,他们是老封建思想……”
“那,我去说,我要娶你!”
“没有用的!”
“不试,怎么知道呢?”
“那,好吧!”龚嫦说,“不过,如果你受了委屈,你不要生我的气!”
整个一天,龚嫦的情绪都一直不好。何亦凡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他跟龚嫦说,明天学生就返校了,今天要把准备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要相信,任何事情都是能够解决的!说是这么说,但龚嫦低落的情绪还是影响了他的心情。
下午,何亦凡买了些礼物,骑着自行车,和龚嫦一起去她家。路上,龚嫦总是反复地说:“我爸爸妈妈都是农民,不懂道理!不管他们说什么,我总会想办法!你不要太着急。”何亦凡点头答应了她。心中暗暗好笑:你父母再顽固不化,总不至于连你也不顾吧?
看到何亦凡同龚嫦一同来,她父母双双板着脸,在一边忙活,不搭理他们。龚嫦心中很难受,但她忍痛将父母拉过来,说:“爸,妈!小何今天来,有点事要和你二老说……”
她母亲说:“不用说了!我们知道是啥事了!”
她父亲说:“太早了点吧?你还小!”
龚嫦委屈地轻声抗议:“我满了二十岁了。达到了法定结婚的年龄……”
母亲骂:“你个骚货!莫跟我讲法,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是文盲!你就这么等不及哟!”
父亲对何亦凡说:“何老师!我们龚家高攀不上你们何家!你另找好人家吧!”
何亦凡这才有机会说话:“大叔大婶,是这样的。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们的女儿小龚,我非常希望能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小龚也是。我们经过了认真的商量,才决定向你们提出申请的,我请求你们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会一辈子对小龚好的,会让她不后悔今天的选择的!”
“不要说了,我们已经决定了!”父亲说,“趁天色还早,你回去吧!”
母亲补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来了!”
“大叔大婶,我……”何亦凡要说龚嫦怀孕的事情,但龚嫦使眼神制止了。稍一犹豫,龚嫦的父亲已经站起来说了句:“我忙。不陪。”就走了,龚嫦的母亲将何亦凡带来的东西替给他,说:“东西你带走!”何亦凡拒绝接过,说:“东西就留下吧,我走。”龚嫦的母亲将东西扔在门外地上,就进里屋做事去了!龚嫦拾起东西,交给何亦凡,说:“先拿回去吧。对不起,亦凡。”
何亦凡苦笑:“为什么不肯让我说?”
龚嫦说:“让我慢慢想办法。你不要急。”
何亦凡说:“怎么能不急?我不急,宝宝会急啊。你问清楚一下,他们是什么想法,什么理由。”
龚嫦点头。
何亦凡郁闷地离开龚嫦的家,披着渐黑的夜色,回到了学校。他晚饭也没有吃,躺在床上,反复思量短短的几句对话。
他觉得龚嫦父母的态度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当他想到这一点时,他的心骤然紧张起来:宝宝!宝宝怎么办?
4 又是开学,又见紫葳
九月一日,是秋季开学的日子。
这一天,下着一丝毛毛雨。天色显得阴沉,但一点水气恰恰能去掉暑气。如果没有心事压在心头,何亦凡会觉得更舒畅!
工作重要。何亦凡虽然恨不得马上和龚嫦谈,了解她父母的想法,但因为开学第一天,事多且杂,所以他见龚嫦来了,也只打了个招呼,就早早地来到教室,等待学生来报到缴费。前文已经提到过开学的一些事情,以及教师的工作重心,在此不再多述。
何亦凡下意思地盼望一个身影的出现。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看到这个身影了,他心里知道,他很想念这个身影!他也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可能对她有任何幻想了。他有了自己的骨肉!但是他侥幸的心理却是:“让我在心里面暗暗地喜欢这个女孩子吧!没有人会知道的,包括她自己。”
进来了六七个学生了,何亦凡和他们交流着,并查看暑假作业的完成情况。
“两个月的时间,孩子们的变化很大啊!”何亦凡心想。“这几年,正是学生身体成长的高峰期呢。”
他正一边和学生聊,一边心中想,这时后面传来一声“何老师”!他一震。
这一声呼唤中,有着高兴的意思,他能明显感到与一般的学生的呼叫不同。
这一声呼唤,是那样的甜美,至少他是这样的感觉!
这一声,让他全身上下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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