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远,你有没注意到我给你那个私人号码,是桐城的区域号,这号是我十年前办的,上号时间5月15,尾号1190,倒腾一下,是你出生年的农历生日。”
&esp;&esp;他正在笑,当时急着走,随便选了个号,后来分开了才发现有这份眼缘,可能也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联系,让他觉得他们还能再见面。
&esp;&esp;趴着的常远猛然抓住了他的手!碍于颜面他不能起来,但是青筋毕露的手背替他透露了耿耿于怀。
&esp;&esp;2006年的5月15号常远不记得,但是他记得5月16,那是他醒来之后,从邵乐成的嘴里得知的邵博闻离开老家的日期。
&esp;&esp;离开之前办卡可以解释成方便联系家人,倒腾完是他生日的电话号码也能说是巧合,说不通的地方在于为什么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忽然提起这个事?
&esp;&esp;按照邵博闻的暗示,如果他离开之前来找过自己,那么接触的人就只有……
&esp;&esp;常远忽然想起那天邵博闻问他,有没有找过他,当时他想到邵乐成身上去了,现在一联系,邵博闻说的“找”,可能更偏向眼下的这个意思。
&esp;&esp;一旦涉及到池玫,他总是能获得一种违和的冷静,常远捞起衬衫下摆擦了把脸,很快坐了起来,眼圈明显很红,然而眼神和问题都很直接:“你是不是给我留过联系方式,当时我还在昏迷,于是给我妈了?”
&esp;&esp;没了记忆他仍然很聪明,邵博闻点了头,顾及长辈的颜面,关于这些年天南海北的大海捞针的艰苦和失望,愣是一句没提。
&esp;&esp;常远不知道他的难处,却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反正秘密已经被捅破了,他抱稳了豁出去的决心,想说就说,想骂就骂。
&esp;&esp;“我不知道,”常远摇了下头,眼神有点自嘲:“不是忘记了,是真不知道,我醒来那会儿恨不得找你拼命,要是有你的电话,早就杀上门了,也不用等到不久前。”
&esp;&esp;“现在呢,”邵博闻说:“还记恨我?”
&esp;&esp;常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不敢了,我就是坐在井里的青蛙,很多事情不知道,知道的东西,也都是错的。”
&esp;&esp;“别这样,小远,”邵博闻有点心疼,但又不好当着常远的面说池玫的不是,于是他说:“你以后想知道什么可以来问我,我保证我知道的,你也一定知道。”
&esp;&esp;常远怔了一秒,心里有些感动,他转头去看路上的车流,眼睛被灯火映得流光溢彩:“不用了,哪怕你告诉我了,我也记不住。”
&esp;&esp;他笑了笑,仿佛终于决定放下了一样,不经意的带着点自在地说:“邵博闻,我曾经非常喜欢你,现在仍然有点喜欢,你骂过我,我也揍过你,所以咱们扯平了。谢谢你今晚这顿饭,我挺高兴的,知道了一些事。”
&esp;&esp;“我妈插手你们的家事,导致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尽管道歉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好歹是个该有的态度,我代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esp;&esp;“至于重新开始,这话不对,我们没有开始过,我的病是终身的,病发的样子你也见过,你刚刚跟我说的话,不记在本子上,我过几天就忘了,我不适合跟人绑在一起。”
&esp;&esp;邵博闻也不急着反驳,从被泼红酒那一刻起,他就料到了常远会是这种反应,遗忘给他带来的阴影很大,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走出来的。
&esp;&esp;“我曾经被你发病的样子吓退了,然后一后悔就是十年,”邵博闻笑了笑:“我知道记忆障碍很难治愈,可我不想再过那种后悔的日子了,适不适合,总得试一次才知道。我不逼你,你也别有压力,我们就顺其自然的处,当朋友舒服就当朋友,当对象合适就当对象,不管怎么样,都比孤零零的强,你说是不是?”
&esp;&esp;常远条件发射就想拒绝,邵博闻却一人一台戏,能在电视剧里活几百集地说:“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你今天回去睡个好觉,我从明天开始追你。”
&esp;&esp;常远:……追屁!
&esp;&esp;他无语了半晌,骂了句“神经病”。
&esp;&esp;半小时之后两人在小区道上分道扬镳,邵博闻说一不二,还真就从“明天”才开始追,根本没提送他回家的茬。
&esp;&esp;这天夜里,热搜榜上的强拆新闻,带着它庞大的点击和转发量,一夕之间人间蒸发了。
&esp;&esp;
&esp;&esp;常远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他却没有,他回家就躺平了,没写日记,没看近期的记录,甚至连澡都没洗,就盯着床头的小帆船灯发呆。
&esp;&esp;他揣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料以为是个深水炸弹,到头来竟来了个绝地反转,邵博闻的一切反应都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时半刻仍然懵得厉害。
&esp;&esp;平时都是溜完回来冲爪子,然后陪它玩半小时,大款今晚被冷落,不甘寂寞地沿着床的三边溜了几圈,结果铲屎官完全不理他。
&esp;&esp;它出去疯跑完回来还没洗澡,不敢去扒床沿,于是舔了舔常远垂下来的手背,撒手不认人的跑出去了。
&esp;&esp;手背上黏糊地热流让常远心里一暖,他抓瞎似的撸了把狗头,迟钝地想起来,它陪自己已五年有余了。“哒哒”的动静消失后他才微微的笑了一下,情绪宛如一潭死水,因此想起以后心里竟然一片平静。
&esp;&esp;常远心想,等它寿终正寝了,他会再找一条小哈,仍然叫大款,把它从小养到老。
&esp;&esp;被扔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设置了消息静音,屏幕亮完又暗,而几栋楼之外,邵博闻正在安抚他闷闷不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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