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七爷房里的妖精们没有一点儿好印象,倒是琢磨起,五奶奶这又是找七爷什么麻烦,七爷不是都帮着五爷管帐么,应当是心腹才对,这是内讧啊,还是五奶奶行事没啥标准,逮谁咬谁?
茴香和小韦嫂子也没听着什么动静。小韦嫂子道:“这腊月初九是奶奶们归宁的日子。七奶奶也是一早就走了的,还没归家——所以我方才瞧着那人才会当是七奶奶。五奶奶也是回娘家了的,两家城西城北,不当有什么冲撞才是。”
茴香也道:“奴婢听府里下人说,七爷初九出门后不知歇在哪里,现下还没着家呢……三夫人遣人去找也未寻着,珍藨的事儿也悬着呢……”
夏小满耸耸肩,这大年下的还闹腾,瞧着又不知道折腾到多暂了。
*
年府长生居
夏小满回来时,二夫人高氏也在。高氏也是才从娘家回来,拿了些吃食过来瞧侄儿。
夏小满进去请了安,然后叫茴香把上街买的民间乡土食品拿上来给高氏尝尝。她其实也就让一下而已,素日见高氏吃穿用度都极讲究的,没指望她能真的去尝这些街摊东西。
高氏倒没嫌弃东西鄙薄,还尝了块柿饼子,赞了好吃,笑道:“好孩子,难为你有心。”又问她家里诸人可安好。
夏小满陪笑回说好。却心道,那是身体倍儿好,良心大大滴坏。
高氏赏了她些点心,便打发她下去了。
夏小满回屋先归置行李,青樱因没在二夫人那边伺候,带了两个洒扫小丫鬟过来帮忙。夏小满正因为分礼品的事儿头疼,这些个东西谁也不能落下,又不能完全不分厚薄,还得有个讲究,她想起红楼里宝钗派送礼物那回,能叫赵姨娘那种人都打心里夸,着实不是容易的事,而她夏小满,完全没这个功力。见了青樱过来,正好央了她做参谋。
青樱笑着应下,分好份子,又使人帮着送去。
夏小满暗自瞧了记在心里,若有下次,就能省事不少。忙活完了,青樱告辞,她便要了热水,虽然不能泡浴,但是也想着擦擦身上洗洗头。才擦洗好,那边就来报说二夫人走了,年谅叫她过去。
因想着一会儿回来睡午觉,夏小满没里三层外三层的整整齐齐穿正装,反正她做过夜班保姆,穿啥衣裳年谅都见着过,没啥可避讳的,就中衣外面套上件日常穿的袄,披着斗篷,戴了风帽护住湿头发,往暖阁这边来了。
先客套的谢过年谅让她回家,这种客套既是礼节规矩上必须的,也是她夏小满想谢——倒不为别的,关键她回家一趟,除去那些买乱七八糟东西的开销,年谅给的银子她还落下十几两自个儿给自个儿当红包了,拿了人家的,便不能明着宣之于口,借引子谢这么一声自个儿心里也踏实……
年谅哪想那些,笑着叫她不必多礼,仔细瞧了她一番,又问了问家里诸事,然后缓声问她道:“家人可还认得?他们可和你说了什么从前的事?可想起来些了?”
夏小满紧着摇头,因随意穿着小袄,衣襟没掩的那么严实,脱斗篷、走动的功夫就有些散了,再这么动一动,就露出一段儿光溜溜的脖子。
年谅瞧了,忽然伸出手探到她颈项间。
这一个月下来,夏小满对他的亲昵动作反应迟钝了许多,反正没有什么过度的肌肤相亲,多说拉拉小手或者倚靠一下罢了。因此她只条件反射的偏了偏头,他的指尖已经落在她领口。
当夏小满意识到他想拉开她领口的时候,忙往后倾了倾身子,一脸尴尬,道:“干嘛?”没搞错吧,两天不见变急色了?问题你那身子骨能行不啊,净想歪的……
搞错的人是她,事实证明,还是她比较不CJ。
因为年谅只瞧了她脖子上没红线,奇道:“你脖子上的锞子呢?”
“呃……”夏小满更尴尬了。她没想到年谅会注意她带了些什么,所以连瞎话都没准备好。她有些惊疑,不知道年谅对那个锞子背后的含义知道多少,但来不及考虑周详了,她顺口编道:“那绳儿断了,锞子掉了我也不知道,丢街上了。”
她曾这么丢过一条心爱的项链,但是她忽略了,她丢项链是在夏天,穿着连衣裙,现在是冬天,而且,现在穿古装,她的衣服里里外外扎个严实,就算绳儿断了,也是掉到衣服里面。
年谅皱了眉头,只瞧着她不说话。
夏小满想起他说过,原版但凡有不想说的只不开口罢了,从没骗过他,便有点儿心虚,但,绝不能改口,她道:“我想是这么丢的。我也是回来才发现的。”
她只能一口咬定丢了,如果以后姚家谁不开眼,拿那个锞子来做文章,她就说早丢了,不知道谁捡去还是偷去了,反正和她没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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