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当年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选择另一个女人而不要她,所以她不远千里的找来云南,找来那个女人的故乡。她知道那个男人也在,所以他们在恶客谷比邻而居,一起栽种着这满山满谷的曼陀罗花,那个女人最深爱的花。
秋之桦低着头搅拌着汤药,浓郁的药香满溢,起先,她只是为了一口气,不服输的一口气才寻来云南,后来,她发觉自己渐渐爱上这个到处充满奇花异草的世界,所以她留了下来,满心迷醉的留下来。
伸手摘了几朵曼陀罗花扔进药炉里,秋之桦忍不住的轻声笑了起来,这花有毒,可是用得适当,却是极佳的麻醉药,迷得人晕晕麻麻,像做了一场似幻似真的美梦一样。
秋之桦记得那个男人说过,曼陀罗很像那个女人,也很像秋之桦,她们都是既美丽又毒辣,喜欢你时,是甜腻腻的良药,讨厌你时,绝对是毒死人不偿命。
地面微微轻晃着,秋之桦停下手愣了愣,突然间天地像是要翻转似的猛力摇撼,秋之桦惊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小庐内药瓶、瓦罐摔碎一地,突然一道绽蓝身影电光般闪进小庐里,坚定的拉住秋之桦便往外窜。
「二哥!我的花!」秋之桦及时醒觉尖叫,那道绽蓝身影立即回窜,抱了两株奇异的花草掠回她身旁,搅着她的纤腰飞鸟般掠出恶客谷。
地牛一阵翻身,云南死伤无数,正当众人不知该如何善后时,一蓝一黑两道身影逼近。绽蓝身影是久居在云南恶客谷的隐士,总是带着身潇漉笑意,头发有些飞白、眼角几许痕迹,虽然有点沧桑,但仍不掩其清俊的恭萧先生,冷电银斧一出,天地同悲。
恭萧身旁由头到脚全学在黑纱底下的女人正是秋之桦,美人怕迟暮,不管当年有多惊为天人的美,如今的秋之桦只能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纱底下。
「巫医大人,插天岭埋了不少人,你上去救救他们吧!」临近恶客谷的摆夷村落,不少农人、猎户围上前来,秋之桦皱起秀眉,她也想救人,只是当年插天岭一场异变,上山路变得极为难行,这不是丝毫不懂武功的她办得到的。
「之桦,你在这里救治,我上插天岭去看看。」恭萧轻柔的笑着,眼角泛起一抹刀刻似的深痕,秋之桦不由得望着痴了,他年少时俊雅,没想到如今仍是这样地好看……
一帮摆夷猎户跟着这位老爱穿着绽蓝衣衫的男子上插天岭,他瞧上去有些年纪,只是一时间也说不出来有多大,身形很瘦总是带点曼陀罗花香,跟这些长年于山林间奔走的猎户们相比,恭萧横瞧、竖瞧就只是个文文雅雅的书生,可是他轻描淡写的一步,就能让猎户们气喘嘘嘘的直追。
「恭萧先生,前头就没路了!十多年前也是一场天摇地动,大雪活埋了不少人。」 一名叫多格的青年跟在恭萧身边解释,回想起当年,他不由得浑身直打颤,他能活着将阴司草带下山,真多亏了山神显灵救了他一命。
「我听之桦说过,是你把阴司草带给她的?好本领。」恭萧一直挂着一抹淡漠的笑脸,仿佛天下间再没别的事能让他动摇几分。
「不是的……是山神显灵救我的……。」多格搔了搔头为难的回答,恭萧只是轻笑两声回应。这些摆夷人很少见过外客,恭萧猜想,当年救他一命的或许是个武林高手,秋之桦曾再三询问过仍是孩子的多格,约略只能拼凑出是个白衣白发的年轻人,后来插天岭便让大雪完全封住,再也无法上去,近几年摆夷猎户不屈不挠的开路,才能重返插天岭,只是,当年那个人,从此没了消息。
愈往山上前进,山路愈是险峻,恭萧考虑到这群摆夷人不懂武艺,便要他们寻找另外较为平缓的山路前进,而他,则轻松的翻上峭壁,飞鸟似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插天岭,终年冰雪,功力深厚如恭萧之辈,都不由得泛起一抹寒颤,踏云无痕的几个起落,飞鸟似的掠到断崖旁,这个裂口是以前没有的,多半是这场摇撼造成,侧耳倾听,呼呼的风声中挟杂着些许惨呼,恭萧敛眉,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无辜的猎户冒险上山,结果摔下去了。
咬着牙,迟疑了一会儿,连恭萧也没把握往下这一跳会有什么后果,冰冷的风狠刮着脸颊有些痛,恭萧眉一挑,他这一生从不做有违自己良心之事,若这般掉头离开,他肯定会怨恨自己一生一世,豪情的一笑,张臂一跃……。
冷风刮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白雾中依稀露出的山壁则对着他无情的嘲笑,以这样的高速迎头撞上,再给恭萧十条命也不够死。不过,跃下山谷的是恭萧,一柄冷电银斧斩尽天下厉鬼的恭萧,双臂齐扬,天地同悲。
银光所过之处,坚硬的山壁碎屑般纷飞,山谷间泛起一阵动人的晶白雪花,恭萧飞鸟般盘旋于山壁间悠然落下,两方崎岖不平的山壁让他削得宛如明镜般晶亮,恭萧略走了几步,让他找着了躲在裂缝里避风雪的猎户们。
「恭萧先生。」除了一名猎户受伤颇重之外,其余的猎户大约是天生的皮粗肉厚,皆是些小小的皮肉伤,其中一名像是领头的猎户拉着恭萧更往里走,裂缝间似乎别有洞天。
「怎么了?」恭萧好奇,摸了摸山壁,冻彻心肺,难怪山壁会让他削得像镜子般晶亮,这整座小山完全是厚重的冰雪堆积而成。
「里头有点东西……。」那名猎户递给他一盏火把,神情语气显得有些惶恐、有些尊敬,恭萧望了他一眼,接过火把更往里头走去,山缝有些窄,一个人勉强能通过,挤了过去后,忽然间豁然开朗。
「这个……。」恭萧瞪着眼前的景象惊疑不已,一名白衣白发的年轻人,牢牢的被封在冰壁里……
灯火乱颤, 放下公文,细指轻掐灯芯挑了挑,火光立盛。盯着灯火半晌,廉雨微叹一口气,他觉得累了,这是一种种不明白的疲累,心境上无法渲泄的无奈。他是个聪明人,冷眼看着局势,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就算嘴上不说,也无法掩盖那个事实,即是不管他们再怎样努力,大宋,迟早败亡。
廉雨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到了这个局面,大宋,仍是这样不思进取,朝野间,难道只有他世伯申屠老爷子一人看清了真相,尽最大的努力维系着这一切得来不易的安宁,廉雨有时很想就这样冷笑两声放手不管,让大宋就这样消失,但只要看到申屠老爷子及其他仍为了百姓而努力着的人,廉雨又办不到,看来,他还是不够冷血啊……。
「大师哥……。」楚坷轻敲了敲门,廉雨望了他一眼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两人皆成长了不少,唯一不变的依然是这份深厚的兄弟情谊。
「云南传来炎变,齐绍山来信询问,要不要派人手过去帮忙。」楚坷沉静的问着,洗脱了那份少年时期的青涩,楚坷不再像柄直挺的枪杆,而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剑,因为未出鞘,更隐藏了无限潜力。
「云南插天岭……你想到了什么?」廉雨凝视着楚坷,他们太熟悉彼此,就算楚坷再面无表情,他仍是能读出他心底那份激动,该说,连他也隐隐的燃起一些期待。
「也许……也许能找到戚大哥……,当初不就是因为突然的一场巨变,戚大哥才会音讯全无,或许……。」楚坷掩不住一丝丝激动。当年,戚夏欢突然遭逢打击,走火入魔一夕白发,疯了似的带走顾迎秋的尸首,等他们追到人时,顾迎秋已经让他沉进沉渊寒潭,而戚夏欢则在云南插天岭上失去踪迹。
依廉雨的推测,也许顾迎秋还有一线生机,戚夏欢则是为了他去寻回这仅有一点的希望,众人原以为最长不过就是一年牛载,戚夏欢便会返回,岂知道一等,便是十六年过去。
「你以为……十六年了,戚夏欢还活着吗?」廉雨苦笑,楚坷咬着牙不语。如果这是报应的话,无疑太残忍了,就连死也天各一方。
唐漠兄妹三人,静静跟在云丹身后,好奇的不停张望,这座耸立于沉渊上的薇苑,有股说不出的仙气,还有隐隐约约渗出的哀愁。
「大哥,你认得这个什么尉迟将军夫人啊?」唐果揪着唐漠衣袖小声的追问,唐漠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在外头惹的风流帐,让唐隆月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点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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