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许襄君歪过头,指尖果子送进嘴里,抬手示意她继续,她想继续听下去。只有往下听才能找出话中破绽,方能全身而退。
&esp;&esp;皇后身边女官抬眉示意,内侍轻松这名宫婢肩胛,押得没那么死,能让她好好呈词。
&esp;&esp;她猩红眸子瞪着许襄君,咆嚷:“你明明亲手杀了人,就是我亲眼所见。”这话底气十足,信而有证般。
&esp;&esp;又道:“你的杀人手法跟凶器奴婢已详细说明,奴婢叩问皇后娘娘,当时验尸可是如此呈报的?前两日凶器也在荷花池里淤泥寻到,凶器和奴婢所言可能对上!”
&esp;&esp;皇后掐眉,一派为难:“是如你所说。”
&esp;&esp;又堪忧、轻喜地看向许襄君。
&esp;&esp;那宫婢见许襄君风轻云淡,丝毫没受她话印象。
&esp;&esp;她倏然破口指骂:“你故作云淡风轻是仗着孕有皇嗣行恶无人敢指责你,便放肆在宫内行凶?如此岂有天道昭昭。”
&esp;&esp;“你可知孕中见血乃产妇大忌,孕期杀人日后皇嗣出生焉能不遭报应!如此坑害皇嗣,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你下!奴婢自知今日死路一条多说无益,只是许襄君,你上对天家下对宫婢皆歹毒,今后必定不得好死!”
&esp;&esp;这话说得全然没有陷害水准,只有泼天怨怒、恶意逼人,与她嚎喝气势完全不符。
&esp;&esp;许襄君咽下果子,口中酸涩就了口茶,茶掺着果味清冽起来,她满意勾唇。
&esp;&esp;随即撇眉,质疑问道:“说尽了?可有其它实证摆上来指认本宫杀人?”一副让她继续。
&esp;&esp;许襄君指腹又捻起一枚小果准备吃下。
&esp;&esp;殿门进来一位紫蒲色宫装女子,身姿聘婷,林下风致好不醉人。
&esp;&esp;“这是什么鬼热闹,让我也瞧瞧。”顾元菱掩口一笑。
&esp;&esp;进殿后顾元菱特意寻了许襄君身边坐下,对许襄君说:“此情此景你当真好兴致,今日我头遭见识还怪新鲜。”
&esp;&esp;顾元菱下颚轻轻一扬,示意许襄君继续。
&esp;&esp;这模样她反而成了戏台下的看客,正瞧着台上精彩。
&esp;&esp;许襄君吊眉,顾元菱真够阴阳怪气,还这般不知遮掩与收敛。
&esp;&esp;那名宫婢死死恶瞪许襄君:“你有皇嗣护体,我说什么都是个死,有什么好说的。奴婢只是要用一条性命换取个真相大白,不能让东檀死个不明不白!”
&esp;&esp;她朝高座叩头:“奴婢自知今日闯殿乃是死罪,特请皇后娘娘赐罪,将奴婢拖去内苑宫门前处死以儆效尤。”
&esp;&esp;立政殿上下皆是一惊,这宫女竟真不求生,誓要以死明志。
&esp;&esp;阖宫人再看向许襄君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白衡气地跺脚,指着那名宫婢张嘴便要喝,许襄君适时伸手制止她。
&esp;&esp;许襄君缓缓起身走近那名宫婢,佝肩与她对视。
&esp;&esp;钗环脆响中,那宫婢被她清冷神色吓得往后躲闪,却被内侍摁得动弹不得。
&esp;&esp;许襄君倏然抬手一掌扇她脸上,清脆掌声在殿内一个震颤,像是打在诸位心上般,大家齐齐一个怔愣。
&esp;&esp;许襄君垂眸见她脸上迅速浮起的掌印,嘴角溢出一丝细红。
&esp;&esp;“这一掌打你诅咒本宫尚未出世的孩儿,那番言论实在该死。本宫定要央求陛下替这孩儿要个说法。”
&esp;&esp;众人未回过神,许襄君翻掌又是一巴掌,将她另一半脸打偏,要不是内侍扶的紧,这婢女八成要被掀翻在地。
&esp;&esp;“本宫名讳岂是你一小小贱奴能唤的,若不是本宫为腹中子嗣日日祈福,今日定要拔了你的舌。”
&esp;&esp;许襄君从袖中取出一掌帕子擦拭指尖,冷声掷地:“你今日言语犯上,真当百死莫恕。”
&esp;&esp;最轻柔的声音,却是最毒罪利落的一把刀。
&esp;&esp;许襄君两巴掌将殿中打得落针可闻。
&esp;&esp;反应过来,皇后身边贴身女官出声:“襄婕妤,皇后娘娘面前你动用私刑,实乃僭越,此行有违您身份,还不跪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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