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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2页）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按宾客分类，一类是食客，一类是帮客。凡上面来的，有一官半职，是增光，显气派，将排场、是食客。此客，不光吃，且来拿。试想，目下情势，当官的，见你办厂开业，会白白从自个腰包掏钱买礼来贺你发财？眼下，若有违例者，不是脑髓里有贵恙，是花岗岩，便是白痴。听人背地里说，这些官老爷们，拿来贺你的彩礼，其实也是你袋里的金钱。为什么？按千百年习俗——礼尚往来，你忍心让他们“有来无回”吗？那你回啥？肉食？否也。糕点？不也。区区养生之物，人家嫌你小气，老土！人家兴趣的，是你袋里那花花绿绿的“四人头像”。对头儿，多的，每人十张不等。中间阶层者，三五张。下阶层，最少也有张把吧？总之，一切由主家“量体裁衣，看菜吃饭”，发展善心，对得住别人，日后又好办事。而为方方吉利，宴席时，因人多口杂，为掩人耳目，你得找个在行人，带着你，捧着盛满烟糖之盆子，旁有几个帮手，拿着竹篓之类，里面早放备好的大包小包，包包内有烟糖和红纸包的“利事”。一台台，一个个，当众人之面，按官职大小，主次轻重，恭恭敬敬，笑容可掬，把“利事”回送给他们，且还要说谢谢增光添彩呢。看，多轻松，多体面，所实在，多新颖？更重要的是：即不犯国策，又不坏村规民约。礼尚往来嘛，民间习俗，妇孺皆知，谁不懂，那不晓？至于包中“礼事”，返回一拆，不就心知肚明了吗？这种礼仪，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局外之人，永被蒙在墨水瓶里，不了了知。这种吃了大喜，吃发财之风，在翰桥周围地方，已是可空见惯了。只要有喜，无论大小，都有成群结队的人“贺喜”。用圈内人的说法，这叫“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回头还拿“利事”呢！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此种吃风，使当事之人，苦不堪言，难直摇杆。因宴罢人散，亏空不少。更甚者，因借债，竟是没钱饮喝。且日后鸡毛蒜皮之事，动辄又吃，此洞何时穷尽？对此美事，有人见怪不怪，熟视无睹；有人虽经“挖心补肉”之苦，但仍祈祷神灵庇佑，相信“小财不去，大财不来”，总有盆满钵溢之日。故只得苦苦支撑，让前天和昨天的故事，从今天向明天延续下去……

至于帮客，亲朋戚友，茶老板，花农等，属此范畴。他们诚心诚意，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为厂子口袋送钱，积攒成叠，让厂长钱袋慢慢鼓起来。因为只有厂长钱袋鼓了，亲友和花农的金钱梦，方能得以圆满啊。要不，大树一倒，猴孙散也，还有啥盼头？人呀，坐同一条船上，总希望水涨船高。这种相互依靠，唇齿相依的人生，才使社会变得安宁和丰富多彩……

花茶厂挂牌前一天，黄昏，铁妹身着白裙，偷空到野外，老远闻到茉莉花清香。上望仙坡，她又察看自家的茉莉花。经一年精心栽培，它们已长成两尺多高，且亭亭玉立　，通体翠绿。俯下，只见枝枝节节，长满大大小小花朵，打骨，绽放，怒放。总之，各种花姿花态，无论从何方位看，纵横斜瞭，脑海始终是个字——美！细量花儿，与别处比，花朵特大，且尤白。人见人爱，富含魅力。摘朵闻闻，芬芳清香，沁人肺腑，心旷神怡。漫步花丛，香愈发芳。望四周白花绿叶，铁妹确信，此时此刻，自己就是花仙子。站在花的海洋，芬芳的源泉，就在自己周围，依依袅袅飘出，向着广耄的田野散发……

“呜！……嘢……”回想一年来为花茶奔波，亲友的热心帮助，铁妹突然喊着笑道，“翰桥茉莉花，我心中的月亮！我心中的太阳！……”

铁妹想着，美好将来，心情愉快。下得山坡，回首一望，个个山坡，高高低低，上上下下，片连一片，是茉莉花！翠绿之中，密密麻麻，点缀粹银，晚风吹来，一起一负，活脱一片，银色海洋。情不自禁，她唱那首，闻名于世，通俗民歌——“好一朵茉莉花……”

次日八时，朝霞满天，阳光灿烂。翰桥山村，雄鸡高叫，人声鼎沸。男女老幼，穿红着绿，往来说笑。花茶之厂，门庭若市。人们有的，忙办酒席，接待客人，有搬台櫈，杀鸡杀鸭，有吹哨呐，有舞狮子……最热闹处，首推厂门，看贴对联。人们念着，笑着指着，右边书写道：“机器隆隆响”；左边写着：“钱财滚滚来”。横批书道：“福绿双全”。铁妹红裙，罗肆闲装，笑眯眯的，炮竹一响，即揭红绸，“富华茶厂”，几个大字，尽显富态，闪闪生光，与人见面。人们鼓掌，欢呼雀跃，醒狮起舞，锣鼓齐鸣，哨呐声声。好个何春，抓住良机，，“咔嚓”不停。铁妹罗肆，立即定格，厂牌两边。此时此地，几辆汽车，运茶进厂。铁妹挥手，随车而行，直至仓库，两人握手，互致问候。

“卢小姐，不，卢老板，你好！”陈老板说着指年轻人道，“这是我儿陈海龙，学制茶专业的。”

“啊，陈公子，一表人才，不愧三江才子呀！“

“谢谢卢老板美言。“海龙握其手道，”过奖过奖。“

“卢老板，他到你厂蹲点，日后多指教啊。”

“嗨，陈老板，强将手下无弱兵，我那敢……往后呀，我向他讨教才是真呢！”……

铁妹叮嘱，人们卸货，便陪他们，到办公室，分宾坐下，喝茶聊天。午餐时刻，亦陪左右。总而言之，这日之事，像人所料，富华茶厂，鞭炮不断，宾客甚多。人情登记，更是忙碌。铁妹一转，只见到处，摆满礼物。而宾客们，潮水涌来。晚餐时分，厂内到处，摆上台櫈，坐满宾客。宴席之间。猜拳行令，欢声笑语，互有敬酒，互有挟菜。上头贵宾，全聚房间。铁妹罗肆，村长指引，一桌一桌，一人一人，向着铁妹，介绍贵客。铁妹罗肆，微笑道谢，敬烟敬糖，回送“利事”。且不断道；“xx领导，一点烟糖，不成敬意，敬请笑纳，谢谢光临，谢谢赏光。”官儿们呢，笑纳之后，眉笑颜开，给主敬酒，好事成双。结果怎样，一桌下来，两颊绯红，有些醉意。两卓下来，她顶不住。后来罗肆，陪着喝酒，但未满卓，便已呕吐。要强的她，不愿服输，手拿“利事”，又是谢客。但是不久，喝下米酒，相继吐出。可她硬是，喝了又吐，吐了又喝，咬牙撑着，发完“利事”。而她当中，全靠京天，还有小丽，挽扶她，轮留谢客。修义月梅，拿着竹篓，分发烟糖，答谢“礼事”。而今铁妹，动掸不得。多亏京天，抱回房屋，呼喊半夜，方才苏醒、

“姑姑！快！……”人们刚送口气，却见侄儿飞也似的扑进来道，直接铁妹道，“姑姑，快！……”

这正是：

万紫千红人世间，待人接物真艰难。

有心办得体面事，反把自个累倒瘫。

要知侄儿进来为何事，请看下回再说。。　最好的txt下载网

十七回　　牛刀小试结硕果，众人大谈爱情花

十七回　　牛刀小试结硕果，众人大谈爱情花

话说上回讲到，正当京天和小丽等，用些解酒药，将烂醉如泥的铁妹唤醒时，却见侄儿飞跑进来直拉她说，就要放电影了，乡亲们呼喊着要她讲几句。铁妹听闻，挣扎爬起。因请电影队来时，她在餐桌上跟秦朋友讲过，要用这次千载难逢机会，跟乡亲们讲几句鼓劲的话。可　没料到自己醉成这个模样。而一动一说，血压又升，头重脚轻，踉踉跄跄，抽搐几回，便“哇”的吐出东西来。众人见状，急忙扶住，抹嘴捶背，劝着服侍她躺下。但她心不甘，嚷着叫罗肆，要她代她去讲几句话。而罗肆醉醺醺，唠唠叨叨，语无伦次，他能说啥？结果呢，还是京天、何春和小丽商量，叫村长充当“特命全权发言人”，才算了却铁妹这桩心事。

可她一醉，竟足睡了，十几小时，醒来已是，次日晌午。铁妹月梅，提来热水，叫她洗漱。母亲过来，几次三番，催她洗澡，说有宾客等她辞行。半个时辰，铁妹换上，龙衣凤裙，笑客满面，到宾客中，说客套话，讲吉利话。未得敬酒，或敬茶者，京天罗肆，帮递补上。这是仪式，昨夜酒气，还在抢人，怎能喝下？铁妹父母，指点身旁，介绍宾客。轮到罗家，超柱夫妇，逐一介绍。而梅梨花，由于口吃，介绍宾客，故费力些。送别宾客，铁妹到厨，吃点东西，便到厂房。见陈老板，正教工人，窨茶技术。他儿海龙，指挥收花。在大门口，家父当班，十分认真。她走过去，硬替换他，催其快去，找世高伯，多多聊聊。望着家父，一瘸一拐，她鼻酸涕流道，“这全是为了我呀！……”

是呀是呀，二十年前，是共和国，艰难岁月——六十年代，家父世昌，为保儿女，省吃俭用，拼命工作，终于病倒了。但没钱治，病日加重。可领饭菜，硬要秀梅，匀给孩子。结果最后，饥病交加，撒手西去。半年之后，伯父世高，为救侄辈，力劝秀梅，另寻人家。骨瘦秀梅，硬是不听，郑地有声：生卢家人，死卢家鬼！伯父跪地，声泪俱下：救人一命，胜造浮屠；救人两命，上帝垂爱；祖宗加恩，百姓拥戴。且立誓言，若不合意，亦可返回！秀梅转意，牵女带儿，秉烛龛前，跪地拜祖，辞别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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