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不答话,心里无限感慨,一百多年了,沧海都已成了桑田,但这个暗号却没有变过。想起丐帮当年虽然将自己逼得无法在中原立足,但当得悉自己在辽国有难时,帮中却有无数兄弟冒死相救,这份情意自己当年来不及还,就在雁门关前自杀了,今日再生为人,却又成了丐帮的敌人,莫非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那人挟着阿紫悄悄退至门前,伸手想去开门,萧峰忽然沉声问道:“丐帮为什么要和我为难?”
那人冷笑一声道:“蒙古靼子占我河山,杀我大宋子民,比狼还狠!比蛇还毒!你这种狗贼我们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阿紫尖声道:“你胡说!我姐夫又不是……”
“闭嘴!”那人手上用力,掐紧了阿紫的脖子,阿紫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
“放开她,我放你走。”萧峰边说边伸手给那孩子解了穴道,那孩子瞪着惊恐的眼睛,半晌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哼!这妖女伤了郭大姑娘,我们帮主恨不得要了她的命!等从她身上搜出解药,看黄帮主怎么炮制她!”那人一手掐着阿紫的脖子,一手去开门。
“砰”地一声,那人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撞破木门径直飞了出去,“砰”地又一声响,那人的身子撞着一棵松树,反弹回来摔在雪地上,幸而萧峰已手下留情,他才不致当场送命。他惊魂未定,抬头看时,却见阿紫好端端地站在萧峰身旁,一点儿都没受伤,他不禁大惊失色,心想:“这妖女明明被我当挡箭牌般挡在胸前,怎么她倒好好的,我却受了伤呢?此人的武功真是太惊人了,怪不得连我为书狂这样名动江湖的人物都败在他手下”。
萧峰叹了口气道:“是你逼我出手的,我本不想和丐帮为难。”忽觉手上一动,一个小手伸过来拉着他的手,萧峰低头看时,见是那孩子在拉着他的手,只听得他怯怯地道:“叔叔,我爷爷被他们抓去了,你帮我救他回来好吗?”
“什么?”萧峰微微一惊,随即明白丐帮为了对付自己,不惜欺负老弱妇孺,当下不由心里微怒,沉声向那人喝道:“你把这孩子的爷爷藏哪儿了?丐帮做事历来光明磊落,你们怎么能欺负老弱妇孺!”
那人慢慢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道:“对付你这种狗贼,用再下三滥的手段都不为过!他的爷爷不识大体,不肯配合我们的安排,这样糊涂的人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处,只是看在他年纪一大把的份儿上,我们也不为难他,只是把他关起来。”他嘿嘿冷笑几声,“你要救他可以,自废武功吧,我立时把他放了。”
那孩子依在萧峰身前,指着那人稚声骂道:“你是坏人!我爷爷不肯听你的话,你就打他,还把他绑起来,押走了。还吓我,让我听你的话,要不就杀了我爷爷。”他说着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跺着脚道:“你还我爷爷!还我爷爷!”
萧峰怒极,一拍桌子,那桌子应声而碎,他恨声道:“丐帮竟有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数百年的清誉都被你们这种人毁了!丐帮帮规第三条不得欺负穷苦百姓,第五条不得滥杀无辜,你难道不知道么!”
那人甚感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帮帮规?”萧峰先前认出五袋长老之间的联络暗号,已经让他十分奇怪,这时萧峰对帮规竟信口说来,比帮里一般的弟子还要熟悉,更是让他不可思议。
萧峰并不答话,那人眼珠一转,道:“我帮帮规我自然知道,不用你来提醒,这孩子的爷爷我纵然想杀他,黄帮主也不会答应,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带来。”说完纵身跃起,向后掠去,看他身形武功倒也不弱,在帮中应该是个辈份较高之人。
萧峰也不阻拦,任由他去了。正在此时,四处里忽然传来“沙沙”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听来不自禁地毛骨耸然。阿紫一把拉着萧峰的手,颤声道:“姐夫,这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可怕?”
萧峰侧耳细听,忽“霍”地站起来道:“不好,这是蛇爬行的声音!丐帮弟子一般都懂捉蛇,他们现在正驱赶着千万条蛇往这屋里来。”他脸上微微变色,“这是丐帮的毒蛇阵,按照帮规,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用了此阵,必定要置敌人于死地。”
“啊?”阿紫大惊失色,虽然她从前常以毒物练功,但女子天性,总是厌恶这些东西,更何况听这群蛇爬行的声音,仿佛四面八方都有蛇在游走,她不禁紧紧地拉着萧峰的手,缩成一团。那孩子更是害怕,连哭都吓得忘了,抓着萧峰的另一只手,小小的身子栗栗而抖。
萧峰拉着两人道:“走,咱们冲出去。”
刚出了屋,却见月光下四周白茫茫的雪地上,成千上万条毒蛇互相缠绕翻滚着汹涌而来,有一片已经爬到三人脚边,那孩子失声尖叫,萧峰忙携三人退回屋前,沉声道:“阿紫,你和这孩子躲进屋里去,我来守着门口。”
阿紫叫道:“姐夫你小心!”忙拉起那孩子,跑进屋里。她虽然害怕,但心神还算镇定,扯了一大把茅草,把屋里的窗和烟囱口塞住,幸亏这屋虽然是用泥土垒的,但也还结实,墙壁上没有破的洞。
萧峰守在门口,已有黑压压的一群蛇率先爬到他的脚边,萧峰左掌挥出,那片蛇群被击得向后飞散,蛇尸打在后面的蛇群身上,但这些蛇仿佛受了什么驱动,拼命地扭动着往前爬,全然不理会击在身上的同类的尸体。蛇潮从四面八方涌来,萧峰双掌连运,守在门前,只见掌风过处,一片片的蛇尸飞溅而起,又如雨点般纷纷落下,不一会儿,屋前已堆满了蛇的尸体。但群蛇依然气势汹涌,仿佛后浪推前浪般,铺天盖地而来。萧峰虽然神勇,内力浑厚悠长,但暗忖如此运掌击蛇,总有力气用完的时候,不禁甚为焦急。
阿紫站在屋里,盯着萧峰出掌击蛇,看到惊险处,不时地尖声叫道:“姐夫,小心!”正看得焦急,忽然一条滑溜溜的东西落在她手上,她低头一看,竟是一条吐着红舌的毒蛇!她尖叫一声,用力一甩,那蛇被甩落在屋里,阿紫飞快地摸出一枚毒针,扬手击去,“哧”地一声轻响,那蛇被钉在地上,扭曲了一下,立时不动了。阿紫抬头看时,见茅草盖的屋顶竟穿了几个小洞!正在此时,忽听得那孩子大声尖叫,哭出声来,阿紫回头看时,见他坐在地上,身上竟有两条毒蛇在游走!
第九节 突出重围
阿紫急忙连发两枚毒针,把那孩子身上的两条毒蛇击落,那孩子的手臂、大腿、胸口几处都已被毒蛇咬伤,伤口有暗黑色的血丝渗出,显然已经中了蛇毒。阿紫奔过去,将那孩子抱起,刚一转身,又有一条蛇从天而降,掉在她脚边。阿紫抬头看时,吓得惊叫起来,只见屋顶挂满了吐着红舌的毒蛇,它们柔软的身子在空中来回扭动,有些被后面欲钻进来的蛇一挤,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屋里。阿紫吓得脸都青了,抱着那孩子左躲右闪,但不一会儿,小小的屋里已经掉了十几条蛇,在地上四处游走,阿紫已没了落脚的地方,唯有退到门口,朝屋里扔了一把毒针,钉死了十几条从屋顶掉下来的蛇,但苦于毒针所剩不多,阿紫不敢再乱发,只是爬到她脚边的她才发针射杀。
萧峰听到背后声响,回过头去看时,也吓了一跳,他见阿紫抱着那孩子,知道他已经被蛇咬伤,暗想这些都是毒蛇,有些毒性甚是厉害,不及早医治,性命恐怕不保。当下不禁甚为焦急,大声问道:“阿紫,那孩子的伤要不要紧?”阿紫此时已退至萧峰身后,一面发针射杀爬到身前的毒蛇,一面答道:“他中的毒很深,再过一会就要没命了。”她抱着那孩子左纵右跳,披头散发,眼看着毒蛇两面夹攻而来,她害怕得声音都变了,“姐夫,现在该怎么办?”
萧峰眉头紧皱,掌上却不敢有丝毫停留,他见阿紫已无法抵挡从屋里爬出来的蛇群,忙左掌用力击出,击退逼到身前的蛇群,同时大喝一声,右掌在空中划圈,掌风将阿紫和那孩子围在中央,在三人周围的群蛇被掌风击得如尘土般飞起,向后落去。但后面的蛇又源源不断地向三人涌来,萧峰一手搂着阿紫的腰,道:“抱紧孩子!”阿紫只觉身子一轻,已被萧峰揽着飞到一棵松树前,这些松树大多长得又高又直,几乎没有分枝,根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萧峰揽着阿紫,身子微倾,双足在松树树干上一点,借力又朝前飞出。
如此掠过十几棵松树后,力道已渐渐弱下来,再找不到落脚借力的地方,势必又要落回地面的蛇潮中去,所幸前面终于出现一棵有分枝的松树,萧峰猿臂一伸,攀住树干,双足稳稳地落在树叉处。他低头向阿紫怀中的孩子看去,只见那孩子脸色乌黑,已然昏迷不醒。萧峰执起他的小手摸了摸,只觉脉息十分微弱,看来蛇毒已侵入肺腑,运功无法将毒逼出。他记得阿紫身上常带着些解毒的药,问道:“阿紫,你身上有没有解药?”阿紫从怀里摸出两小瓶药来,道:“这是解毒针的药,这是陆罗刹给我解毒钉的药,不知哪一瓶才有用。”萧峰伸手接过去,道:“现在管不得这么多了,哪一瓶是可吃得的?”
阿紫指指陆罗刹给的那瓶道:“听陆罗刹说,这瓶可吃,我师父给的那瓶是不能吃的,只能外敷。”
萧峰不假思索,扒开那孩子的嘴,将可吃的那瓶药倒了一点进他嘴里,又将另一瓶外用的敷在他已经肿成紫黑色的伤口处,撕了自己的袍角给他包扎好伤口。
萧峰知道这蛇毒厉害,对阿紫道:“我们得赶紧冲出去,带这孩子去看大夫。”说毕,伸手又搂住阿紫的腰,说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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