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后,不免也都觉得实在丢人。总归也是有五十多的人了,却是死在了吃那些药上,若是这种死法传出去,几个赵氏族亲都觉得脸上十分没有面子。
当年,家里闹成那样,虽然他们心中也觉得对不住先侯夫人。不过,当时后娶的这位毕竟是圣上赐婚的,他们这几位族亲自然不敢公然与圣上作对。当时能保持中立的态度,就已然不错了。
而如今,赵侯爷被那恶妇毒杀去世,且那恶妇也被官府抓走关押进了地牢内。事情到了此刻,便是圣上御驾亲临,他怕是也不好插手他们赵家内部的事。
所以,几位族亲商量一番后,自是都选择了站在赵氏兄弟这一边。
“事已至此,你们兄弟二人还是要节哀顺变才是。”说话的是赵佑樾赵佑楠兄弟二人的堂叔赵志诚,他一脸悲痛又伤心的劝着说,“不管怎样,你们父亲的后事,还是要好好安排。”
兄弟二人已经披麻戴孝,闻声,自是朝赵志诚抱手应是。
几位族亲,都是当年跟随在赵老侯爷身边打仗的赵家族亲的后代,其实论亲疏,几代下来后,已经不算很亲。但赵氏宗祠不在京城内,毕竟是同族,有什么事情,自然都是互相照顾的。
而如今的几位宗亲中,最有本事的,当属这个赵志诚了。
赵志诚论辈分是兄弟二人的叔叔辈,但还算年轻,不过也才不惑之年。而几位族亲中,赵佑樾想拉拢亲近的,也正是这位堂叔。
不过,越是想要什么,如此关键时刻,他越是不会表现出来丝毫。
前几天,都是不停有亲友来府上吊唁。赵家二房男眷是在五日后到的,赵二老爷赵志义如今戍守在外,得此噩耗后,先带男眷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女眷在后面,估计得再有些日子才能到。
赵志义也有近五十的年纪了,先带了长子赵佑榛回来。次子在后面,护送着阖府女眷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赵佑榛和赵佑楠差不多大的年纪,二人自小是一起在祖父膝下长大的。后来赵二叔一家戍守边疆后,堂兄弟二人也自此分离两地,之后算是没怎么再见过面。
二人也都没有想到,如今再见,竟会是在这种场合。
赵志义父子一到,便立即披麻戴孝。二人哭了会儿话,又先去了老太太那儿。
老太太痛失长子,卧病在床起不来。如今瞧见次子一家终是赶回来了,老人家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在。
“你来迟了一步,你兄长早几天前就咽气了。”老太太捶胸顿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赵志义知道自己这些年不孝,没能守在母亲跟前。他跪了过去,抱住母亲腿说:“孩儿不孝。”
老太太则说:“你是替圣上镇守疆土的,有什么不孝的?只是这些年来,你心中一直气你兄长,这些年来,竟连过年都不回来看一眼。你气你兄长,你不愿意见他,难道,你连自己老母亲都不愿意见了吗?也就是大郎成亲时你回来了一趟,二郎成亲,你都没有回来。”
“但这也不怪你,二郎成亲仓促,你来不及。可过年总可以回来一趟的吧?你却也不回。你可知,我日日盼着夜夜盼着,但就是盼不到你回来看我一眼。”
赵志义泣不成声,只是一直搂抱着母亲腰,说是自己不孝。
长子走了,老太太伤心过一场后,倒也想得开了。她觉得,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当年玉娘是因他们二人而死的,如今,他们二人这样,也算是给玉娘偿命了。老太太悲伤的确是悲伤的,但悲伤过后,倒也能释怀。
只要那小郑氏逃脱不了律法的制裁,她也就能释怀。
想到此处,老太太不由又向次子斥责小郑氏来。
“那个毒妇啊,她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你兄长也是够糊涂,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的人了,竟还想由着小郑氏怀个儿子傍身。那毒妇也不知哪里寻来的偏方,拼命喂你兄长吃药,原好好的一副硬朗身子,硬是给熬成了这样。最后……”
说是释怀,但说到伤心处,老太太还是落泪不能自已的。
“最后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都没有看到,你兄长离世前,那是一副什么鬼样。”
赵志义只能尽量安抚母亲,然后转移注意力。老太太朝儿子哭诉一番后,这才瞧见立在一旁的孙儿赵佑榛。
“这……这是三郎?”虽说赵佑榛和赵佑楠差不多大,但老太太记忆还停留在他走的那一年,他还是个少年的模样。
如今长成一副硬汉样,她多少有些激动,也有些意外。
赵佑榛忙给祖母行大礼:“孙儿拜见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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