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日子,是你伺候在嫡母身旁了。”宜修缓步上前,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那股药味。
“是。”
宜修越过她,穿过绣夏打起的门帘,头也不回道:“你很识大体,难怪阿玛喜欢你,以后也要如此本分才是。”
她带着众人跟上来,谦卑不已:“妾身是妾室,主母抱恙自当如此,也不敢忘记福晋的教诲。”
说罢,一行人带着外头的凉气就站到了慎别兰的床前,宜修见她闭目却依旧愁眉不展,面色惨淡,整个人都恹恹的,真不是装的。
孤兰得知宜修身份,不愿再多想对方为何用自己,反而心内越发恭敬,亲自拿着凳子给宜修坐下。
而柔则一见额娘如此,越发顾不得了,被戴妈妈搀扶着,一下扑在榻前痛哭不止。
“额娘,哥哥的腿废了,您怎么也病成了这样了!”
慎别兰一听柔则的声音,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大了,大呼一声:“我的儿啊,你才回来瞧额娘!额娘真是活不下去了!”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宜修瞧着痛快,好啊,妙啊,她记得当年额娘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抱着额娘哭的,如今算是轮到慎别兰母女了。
不觉畅快叹气一声:“哎,可怜的哥哥,可怜的夫人!”
宜修这一出声,慎别兰才惊觉宜修正坐在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又见宜修与扶璇和乌苏孤兰那相似的面容,不觉气得眉毛倒竖。
竟颤颤巍巍伸出指头指着宜修:“你——”
“额娘,我和福晋都回来了,我们都来看您和哥哥了!您别伤心了,女儿会好好劝他的!”柔则见情势不妙,一把扯住她的手,说了一连串儿的话遮了过去。
戴妈妈心中也是恨极女儿之死,但她终归还是给慎别兰使着眼色,示意别轻举妄动。
慎别兰本来一大箩筐的话要叮嘱柔则,奈何乌苏氏和宜修的人站满了屋子,到嘴的话直噎得慌。
只能听着柔则宽慰的话,撇过头去:“罢了,你和福晋好好去瞧瞧你们哥哥吧。”
说罢还一个劲儿地推柔则走,柔则自然舍不得,可宜修却不想坐冷板凳,便施施然起来。
“夫人,您保重,本福晋瞧孤兰姨娘伺候得体贴周到,相信您只要好好吃药,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唉,您不好起来这个家谁来做主,嫂嫂又怎么撑得住呢?”
慎别兰一听几欲吐血,可偏偏宜修这个小贱人的话说得天衣无缝,谁也挑不出刺来,一下便瘫在床上说不出话,只能瞪大了眼睛喘气。
宜修又可怜不已,对柔则叹道:“长姐,咱们还是听夫人的话,先瞧兄长要紧,孤兰姨娘,你好生服侍着吧。”
“妾身明白,恭送福晋、庶福晋。”孤兰颔首,心知肚明。
可怜柔则没和亲娘说上两句话便又要离开,一行人又移步出去,孤兰出来送一送,宜修最后深深瞧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里头慎别兰见人出去,方才咬牙切齿:“贱人,特意回来瞧我的笑话!贱人,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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