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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学校为了调整大家的就业心态,专门开设了就业指导课。
就业指导课的老师姓张,研究生毕业后,在南方好几个城市摸爬滚打过,现在又重新回到学校任教。大概在外面工作好些年,少了些学者气息。他讲课说话的时候,总当我们是平辈,所以很随意。
有一次,他说:“进入社会之后,男人的压力肯定比女人大得多。而且男生就该出去闯荡。不过……”他顿了下,“现在也许你们或许觉得我说的市侩,不像是为人师表说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男同学们,有时候,一个有价值的婚姻,会让你少奋斗十余年。”
“我并不是要你们一定往这个方面看齐,而是大家在日后考虑感情归宿的时候,这个因素也很重要。”
白霖鄙夷地别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如今这句话对男人也适用了,可真是男女平等啊。”
我们考完专八之后,刘启很顺利地通过了公务员考试的笔试和面试,陈妍电话里也告诉我,她通过复试了。所有人都在朝着自己的理想迈进着,除了我。
领毕业证的那一天,我们穿着学位服,拿着照相机,将校园里里所有能照的亮点都照了一遍:冬天里被用来养鱼的游泳池,图书馆后面的月牙形荷塘,四教楼下的桂花林……
晚上,全系聚餐,很多老师都来了。辅导员心情特别好,允许大家喝酒。
很多人都去缠着全系最帅的陈廷老师,纷纷敬酒。据说他酒量很好,可是仍然招架不住同学们的人海战术,还是败下阵来。
“陈老师,我们慕老师呢?”有个女同学问,“教过我们的老师里,就缺他了。”
“你们这种阵势,他还敢来啊。”陈廷甩头,“早躲到别的地方出差去了。”
晚饭吃完,从全系活动转为以班级为单位的聚会,再一起疯狂通宵。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女生终于哭了,带起了大家的伤感情绪。
白霖揪住我和赵晓棠,“你俩每个星期出来和我见个面。”转头又对宋琪琪说:“你回家了之后,每天都要相互通短信。寒暑假要回来来看我们。”
本以为最后那天会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场面,可是我们的的确确就这样悄无声息第毕业了。第二天,我们三个人一起送走了宋琪琪,回来之后,也开始各奔东西。于是,A大外语学院英语系毕业班的所有人,自此从学校分别,开始了各自不同的人生。
刘启以本系统第一名的成绩进了A市的司法局,据说他爸爸高兴极了。
我说:“可是这个工作和你的专业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啊。”
刘启说:“那有什么办法。”
我说:“且不是白学了四年,而且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个专业么,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
刘启无奈地说:“为了生存,我们只得妥协。”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于是,我在宋琪琪上班的地产公司找了个行政助理的工作。公司通知我下个月上班。期间,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呆在家,等待着上岗时间的来临。偶尔和刘启吃饭,看电影,周末去公园。
他时常给我讲些办公室的事情。
周末,我们在街上遇见他的一个女同事,“小刘,女朋友呀?”
“嗯。”刘启替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
等她离开之后,我说:“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是你们师姐。你演琵琶那次,她就是主持人啊。”
“不是吧。”
我回头瞅了瞅那个背景。这个师姐当时一头长发,只比我们大两三岁,跟个仙女似的。我记得她有一次演讲,在台上用激昂的句子向我们勾勒着自己的志向和将来时的神态,完全将初入大学校园的我们深深地震动了。而现在虽说仍然美丽,却是一副被生活琐事磨平的样子,和很多人一样,走在街上忙着家长里短的事情,感觉突然就老了。
等地铁的时候,我伤感地说:“我不想这样子就是一辈子了。”
刘启说:“什么这样子?”
我说:“每天上班,下班,为了生活,不停地奔波,然后是家庭孩子,忙忙碌碌,一天一天老去。根本忘记当初的理想是什么,甚至都没有理想,我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刘启不解:“每个人不都是这样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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