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琢影在高中毕业之后,就读的是一所警校,他的校园生活用两个字足以概括:刺激。
所谓警校,其实是一帮小地痞弱肉强食的角斗场,谁够血性,谁够邪劲,谁就有资格在学生会里称王称霸。
诚然,好学生也有不少的出路。
他们将战场转移到了试卷中,为了抿一口前者剩下来的肉汤,付出的远远不止精力,还有笼中鸟的自由。
自从赵琢影识破了这些规则,便再也没有上过课,整整一个学期,他连任课老师的长相和名字都对不起来。
他终日蜷缩在阴冷的图书馆里,孜孜不倦地捧着推理小说,上至奎因兄弟这类的古典巨匠,下至流行性十足的畅销小说,统统读了个遍。
在他看来,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藏着矛盾点,在一片混沌的迷雾中,静静地散发着微光,只有有心人才能将其摘取。
可是,当赵琢影面对店铺内的场景,心中的理智终于传来了崩裂的响声,犹如警报一样不断飞旋。
恐惧之情自内而外地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动弹不得。
屋内没有开灯,到处都是撕碎、踩烂的花瓣,犹如一具具无头尸体横陈在地上,乱成一锅粥。
衣物、首饰和化妆品从床头柜里翻了出来,凌乱地散布在各个角落。
“什么鬼东西。”聂梓惊呼一声,颤抖地指向卧房。
她随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件牛仔外套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跳到窗台上,不知通过什么方式钻了出去。
赵琢影强压恐惧,朝着卧房飞奔,从缝隙里探出了脑袋。
牛仔外套上仿佛鬼魂上身,操纵着外套的袖口,撑在地上,一溜烟儿地跑过墙角,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它跑不远,出去追吧。”赵琢影气喘吁吁地说道。
聂梓拽住了她的胳膊,抬头看向了她,担惊受怕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赵琢影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在害怕什么啊,线索摆在我们的眼前,却想要放弃了吗?”
赵琢影强行拖着聂梓,朝着店铺外面跑去。
二人围绕着周边区域,在七拐八绕的小巷里不断搜寻,始终一无所获,仿佛刚才的经历,成了他们罹患的群体性癔症。
直到天黑,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到了店铺里,坐在凌乱的屋内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聂梓嘶哑地开口说道:“赵队,我不是害怕了……”
“在你的心里,恐惧就连一分一秒都没有出现吗?”赵琢影反问道。
“有,不过只是一点点。”聂梓低下了头,卑微地说道。
“记住了,哪怕是一分一秒,也足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我们恰恰输在了这一点点上。”赵琢影冷冰冰地说道。
“赵队,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补救?”聂梓问道。
“守株待兔。”赵琢影站起身来,翻找着地上散落的杂物。
聂梓低头不语,心里盼望着今夜不要惹出事端,最好是再也见不到牛仔外套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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