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呀!”国钧说。
“不是打乒乓球吗?”燕君装糊涂说。
“大慈大悲的小姐,”国钧跺脚说,“饶了我吧!”
燕君笑了,转身从后门穿出去。后门外有一片幽静的竹林,斜阳稀疏地漏到地上,两只麻雀追逐着在枝头上飞。他们踏着落叶,走了一段路,找到一条石凳,燕君坐下来,国钧也坐下来,把手臂绕到她背后,温柔地抱住她的细腰,两个人的鬓角摩擦着。
“答应我,燕君!”国钧哀求说。
“答应什么呀?”
国钧一条腿跪下去。
两人的爱恋已非一日了,从燕君踏入这个学校教书那天起,她那光鉴照人的艳丽,就抓住所有男同事们的心,经过一番艰苦竞争,国钧才慢慢占到优势。燕君很喜欢打乒乓球,国钧也很喜欢打乒乓球,两人经常在游艺室对垒到华灯初上。最初,他们是认真地打;逐渐地,他们边打边谈;后来,打乒乓球竟成了约会的借口。燕君这个从患难中长大的北国女孩子,她选上国钧,不是偶然的,她每逢看到他那蕴藏着坚毅意志,像军舰锅炉似的胸脯,心就怦怦乱跳。不过,她瞒着她的感情,两年来,国钧不知道碰了多少壁,有一次在她给他难堪后,竟吐出大口鲜血,燕君难过了半个多月。
现在,燕君到底点了头。国钧从头昏脑涨中发现他所面对的竟然不是幻觉,就疯狂地把燕君抱到怀里。这时,夜幕正拉下来,一颗星从天边把它钉住,燕君抚在国钧胸前的纤手,也滑过他的肩头,两人的嘴唇吻在一起,身子都要合而为一了。
一个月后,他们的婚礼,在学校大礼堂举行,喜筵中掀起闹新郎新娘狂潮。同事们和男女学生们,轮番敬酒,如登仙境的国钧一律来者不拒。几个好朋友在一旁劝他,燕君也用眼瞪他,他也知道勉强人喝酒是一种虐待狂的心理作祟,可是,表面上,敬酒总是好意。
“我替他喝!”燕君接过敬酒的杯子。
“好,”大家哄堂叫,“新娘心疼新郎哩!”
“我来!”国钧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跟着雷动的掌声。
他们的洞房设在乡间,夜深,人静,柔和的灯光下,燕君换上粉红色睡衣,斜靠着沙发,一面慢慢地剥着橘子,一面不时地抬起眼皮瞟一下坐在她身旁的新婚丈夫——他今天更英俊了,她用手塞一瓣到他嘴里,他嚼着。
“我的肚子有点痛。”国钧说。
“一定是酒喝得多了。”
“简直不可思议,”国钧摸弄着燕君的脸说,“你成了我的妻子!”
燕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把脸凑上来。
“睡吧!”国钧说。
“不。”
“又不,”国钧抱起她,“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妻子,不能再不了。”
“小心我不理你。”她蜷卧到床角。
“我替你脱衣服。”
“别毛手毛脚的,我会。”
“我的肚子痛得厉害。”
“请个医生好不好?”
国钧没有回答,他感觉到似乎有一个东西在肚子里爆炸,他弯下腰,扶着床,支持了一会,像血管破裂了似的,鲜血从痉挛的大口里,喷了出来。燕君顾不得掩住已被解开了的内衣,赶紧跳下来扶住他,想把他扶到床上,可是国钧已匍匐到地下,发出颤抖的、使人血液都冻结的号叫。
旅途3
一年过去,燕君生下一个男孩。
这是一个美满婚姻,夫妻同在一个学校任教,又有一个可爱的小宝贝。在千千万万的天涯浪子中,有几个人能享受这样的家庭温暖呢?又有几个人能生活得这么安谧甜蜜呢?
课余,俪影徘徊在竹林,也徘徊在游艺室。
“很久不打乒乓球了呢!”燕君抱着孩子,对她的丈夫说。
“等我儿子找女朋友的时候,让他们打吧!”
“好厚的脸皮!”
“别骂,我一定把孩子教养好,我们这一代给他们留下的是什么呢?是贫困,是愚昧!”
燕君哼着小曲,孩子傻笑着,国钧弯腰亲他的脸蛋,接着一下子又亲到燕君的酥胸上。
“你真是又俗又讨厌!”燕君喊。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