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不过你特意给我看这幅画,倒是何意?”
“你不觉得这幅画的画风,很像一个人?”
莫尚风又看了许久,这才低声道,“墨公子?”
云霄略一点头,莫尚风卷起画卷,“这画,你从何处得来?”
“在一家画坊,老板说是一个男子拿来卖的。”
“这幅墨色甚新,应该是新作,墨公子上月刚入主东宫,没道理他的画会流传出来。”
“其实有两件事我更加想不明白,你是老丞相的门生,我想问上一问。
“何事?”
“第一,老丞相刚刚暴毙,墨公子几未守丧,便与太女大婚,这太不合常理。第二,龙家不论财力势力,和皇城的其他世家都无法相比,现在老丞相这根主心骨一断,更加是到了秋叶末路,这种时候,帝上却仍要太女娶了墨公子为正,难道真是看上了墨公子之人?还是说,帝上心里还有别的主意,这嫡位,帝上并未打定主意?”
“云霄。”莫尚风叹气道,“你都问得这么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虽然是老丞相的门生,但墨公子是帝上钦定的太女正君,又岂是能随随便便见的。我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他七八岁的时候,之后我们所见所闻,也不过都是他的诗作书画,还有他那些师傅们的评价而已。我听原丞相府的下人说,是老丞相在临终前交代墨公子无须守丧。”
“临终,不是暴毙吗?”
莫尚风摊了摊手,表示她也是道听途说。“至于你说为什么帝上坚持要太女娶墨公子,这就很好解释了。”
“怎样?”
“知道何太傅吗?”
“当然,朝中最出名的铁嘴银牙,帝上一向最是仰仗她,可惜去年告老回乡了,我没这个荣幸和她共事过。”
“自从帝上钦定墨公子为太女正君后,十五年来墨公子的师傅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最近八九年间,他的师傅就是这位何太傅了。她曾经说过,墨公子一人,当抵轩辕家三万铁骑,宇文家左右军师,司徒家万千金银,满朝文官,可尽去一半。”
云霄一张嘴几乎合不上,“真的?”
“我亲耳所闻。”
云霄想了半晌,马车外传来车娘的声音,“大人,回府了。”
车帘被人掀起,莫尚风踩着车垫走下去,“改日,你带我上那画坊一看。”
4钗荆裙布
皇城内城横竖各五十里,九十里,取其九五至尊之意,内城四城门既出,又有外城百里,城外再绵延二百里,具属皇城地境。
外城城门每日卯时鸡鸣开,酉时日落合,城外屋舍错落,不比城内的井然有序,零零落落有些小村庄,还有不少或大或小的树林子。
皇城素来崇凤,就算是改朝以来也不改这一传统,西山被改名为栖凤山,栖凤山脚下向着皇城西边轩轾门的一面,也有几个村落。
篱笆被人推开,青石砖铺成的小院,石缝间长着寸寸绿叶草,左侧用枝条围出了一个小小的圈子,一个布衫男子正站在里面,从围兜里掏着玉米粒,脚边围了几只白毛黄毛小鸡崽。颀长如玉的背影在日光下照出一道修长的人影,削瘦地似乎后背上的肩胛骨也能透过薄薄的布衫看见。
篱笆前的少年跑到他身前,“公子,你猜我今天买了什么?”
沈默摇了摇头,“满头的汗,去擦擦。”
少年却不走开,献宝似地在他面前摊开手掌,沈默低下头,他掌心里躺着一支桃木钗,钗尾刻着几朵梅花,虽小,却甚是精巧。
“公子,戴上好不好?”安玥小意地觑了眼沈默的发梢,那里只用一根枝条随意地挽住了发,简单到了极致,也让他心疼地想要哭。
公子,他的公子,那从来都在巅峰之上的天人般的公子,那一句话一抹笑意就让他决定要这一生豁出性命相随相护的公子,竟然在这山洼之地结庐而居,粗布衫,荆条钗,食的是粗栗米,喝的是生井水,月余闻不得一丝肉味。
他一直都记得,第一天公子捧起那碗水时含在唇齿间敛眉的表情,那根本是难以下咽。
不过一个多月,公子就瘦了一大圈,公子哪里适合过这种日子。安玥叹着气,沈默接过了那支桃木钗,却替他插上,浅淡的眉眼弯了一弯,“玥儿到年也要十六了,不过还是孩子心性,倒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那是我没用,跟了公子这么久,什么都没学到。”安玥扁了扁嘴,“不像宁炽…”他猛地捂住了自己嘴巴,气得想要扇自己耳刮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那个坏人干什么。
沈默拍了拍他的肩,接过他手里一直提着的篮子,“好了,这些菜叶看起来很新鲜,我们去做饭了。”
“只有菜叶吗?”
“有一窝鸟蛋。”
“哪里来的?”安玥一阵奇怪,难道公子还能爬上树掏鸟蛋不成?
“屋外老黄杨下有一个蛇窝。”
“公子,你上蛇窝里掏鸟蛋?”安玥急得抓着他上看下看,“那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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