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她心里,其实慢慢地已经感觉得到,这个国师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做的那些“坏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因和立场。而且在他舍身相救的那个时候,顾柔的心里已经不恨他了。
&esp;&esp;可是他突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而且这么和颜悦色地同她讲话,还真有点让她不习惯。
&esp;&esp;莫不是什么他的诡计吧?
&esp;&esp;顾柔栽在国师手里不是头一回,格外小心警惕:“那,我可真打了?”
&esp;&esp;“你打。”国师羽睫一垂,闭上双眼。
&esp;&esp;顾柔呲呲牙,捏了捏拳头,又放下来,想了想:“你真的觉得,你错了?”
&esp;&esp;国师慢条斯理:“本座向你道歉,并非认为自己审问你审错了,所以如果重来一次,本座还是会那么做,只不过本座有些后悔,不该对你用了过激的手法。”
&esp;&esp;对她道歉……只是因为心疼。
&esp;&esp;夜风习习,国师凤眸微闭,他拧眉的样子渊渟岳峙,气正神清,倒衬得顾柔像是一个反面人物了。
&esp;&esp;切!你是国观大宗师,我哪敢打你,还不得给那一大帮子北军千刀万剐剁成肉酱。顾柔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往他手板心里塞了一个兔腿。
&esp;&esp;国师睁开眼睛,有一丝疑惑地看着顾柔。
&esp;&esp;“那你答应我,一定会查清关于我爹的事情,如果我爹是清白的,你会帮他洗刷污名?”
&esp;&esp;“自然,不必你说,此乃本座的职责所在。”
&esp;&esp;顾柔很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是乱党,顾之言为人可以说谨小慎微,就算借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esp;&esp;“好,我信你一次,”顾柔想了想,缓缓道,“快到汉中的前一个晚上,连秋上来找我,他说我是顾之言的女儿,要我三个月后去云南见他,说让我们全家人团聚,但是,他没有说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此事我原只信了他三分,可是后来你那样说,我想也许我爹真的没有死,真的也落在他手里,便投鼠忌器,不敢妄言。可是我爹不是坏人,我想,他很可能是被胁迫,不得已而从之……大宗师,我求求你了,倘若你真对云南用兵,获得我父亲,我求您仔细查明此事,莫要冤枉了他。”
&esp;&esp;国师若有所思:“三个月。”三个月后便是七月,连秋上选择在那个时候,看来他早有计划行动了。
&esp;&esp;“剩下的我就不晓得了,你不是派了很多人查吗,你自个想吧。”顾柔叹了一口气,对她而言,多思也是无益,闷闷地咬了一大口兔肉,忽然眼睛一亮:这个真的好吃。
&esp;&esp;顾柔手里的吃完了,眼巴巴地看向国师手里,国师星目斜睨:“这是你给本座的。”
&esp;&esp;“可你不是不吃吗。”
&esp;&esp;国师拿着兔腿站起来:“送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啊?”“你自己说不吃的。”“本座是这样说过,但是那是本座一时的心情问题;你送人东西又反悔,那就是原则问题了。”
&esp;&esp;他高顾柔一大截,站起来就像一座巍巍凛凛的孤松,顾柔蹦起来抢,怎么也够不着,急得叫唤:“还给我,你不吃的,你刚刚还同情它呢。”
&esp;&esp;国师举着兔腿看顾柔围着自己欢蹦乱跳了一阵子,等闹够了,才笑着把食物还给她。
&esp;&esp;“大宗师,你往哪去,上游没吃的!”顾柔在后面问,“你要是饿了的话,往左走的山洞口有野梨;下游有野枣,往南走几步有一颗柿子树,上面结了果子。我可以带你去。”
&esp;&esp;她白天的时候到处转悠,把能发现的吃的东西都找了一遍,此刻了如指掌。
&esp;&esp;“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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