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见到顾玲如离开,而田大柱一家大大小小的眼光都望定了自己,思前想后,终于下了决心道:“田伯伯、田妈妈,既然已经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走?”张氏诧异的问:“走哪儿去?”
“总有地方去的。”小菊怅怅然的道:“我留在这里,会误了小冬的幸福。”
“别胡说。”张氏忙拉着小菊道:“小菊你先留下,让我再跟如儿说说,她应该没这么小气。”还好小菊没学过功夫,张氏才来及拦。
小菊被扯住无法离开,只能摇头苦笑道:“田妈妈,您完全想错了,我和小冬不是这种关系……我有夫家的。”这话没听小菊说过,张氏一愣之下便松了手,小菊见张氏不再拦住自己,便缓缓的沿路下山,不久之后,她娇弱的身影便消失在一个右弯的山径后,消失了踪影。
田家现在共有四对夫妻,每一对夫妻相处向来都十分单纯,从没遇到过这种问题,其中田夏、田秋两人的妻子都是壮族人,更是敢爱敢恨的少数民族,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刚刚田大柱一直没说话,见到两女终于分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也只能深深的叹口气,一句不吭的闷坐下来,见老人家心情不好,大家也只好分散坐下,不敢大声说话。闷了好一阵子,田秋走到田夏身旁坐下,轻声道:“二哥,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田夏一时不知道田秋的意思。田秋接着道:“小冬自己不动,我们谁也拉不出他来,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你的意思是回谷?”田夏皱眉道:“不成,娘就一定不肯,而且现在回谷会经过崇义门,不是说有敌人吗?可能有危险。”
田秋想想道:“不过总不能再回那个洞里住了,要不我们先搭搭草棚,爹娘和孩子们也有个歇息的地方,不然晚上说不定会下雨,那可就麻烦了。”这话有道理,田夏才起身却又是一皱眉道:“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弄?”
这可是大问题,田秋也皱起了眉头,要是有把刀或剑就好了,以两人的功力来说,就算是没有适合的工具,总也能勉强弄出个东西来,现在这样还真是没办法。田秋想想也是,只好闷坐下来,孩子们不识愁苦,出得洞外不久,已经开始蹦蹦跳跳起来,几个妇道人家忙着照顾,喧闹声也慢慢的传了出去,还好这里十分荒僻,至少还不至于引来敌人。
顾玲如还没赶到崇义门,远远的就听到杀声四起,顾玲如知道自己回来的迟了,一面拔剑,一面咬牙飞掠,就算是要死,总也要与爹娘死在一起。顾玲如刚奔到房舍旁,只见前方火头四起,喊杀声由前方的广场传来,顾玲如穿房过舍间,忽然听见狂笑与惨呼声,连忙一转方向,却见有三个不认识的大汉,正手拿火把,旁若无人的四处放火,这时正砍杀了一个未及走避的仆佣,顾玲如见状火上心头,不作声的从后面一扑,首先便一剑砍掉了一个人的脑袋。
那两名大汉吃了一惊,将火把向顾玲如一扔,同时拔刀抢了上来,顾玲如毫不畏惧,闪身一窜,展开田冬所授的虚幻步,又欺到一名大汉身后,一剑刺入大汉后心,另一名大汉见势不妙,转身便逃,一面大声叫:“救命……”顾玲如毫不客气的连赶数步,当场又将这人除去。
但就在这时,又有七、八个大汉绕过房舍,向着顾玲如奔来,顾玲如知道不能力敌,翻身纵上屋顶,向着广场直奔,后方的众人又叫又骂,还有几个人翻墙追来,顾玲如登高一望,见到有数十人正分散在屋顶上拼斗着,有些崇义门人已经岌岌可危,顾玲如连忙跃过去帮忙,但是敌人数量实在太多,虽然高手部围住了崇义门的长辈,但是留下的也不比顾玲如等人弱多少,顾玲如要不是身怀奇妙身法,只怕不能支持到现在。
忽然间有人大叫:“顾家小妮子在这儿了!”这话一说,许多的敌人立即由四面八方围来,本来分散到四面的崇义门人也自然而然的向着顾玲如奔来,反而在屋顶上又形成了一个大战团。
顾玲如见围在自己四面帮忙的几乎都是万字辈的师兄,心里十分激动,这些师兄一直都当自己是小妹妹,自己也常与他们没大没小的抬杠,没想到在这种恶的战况下,他们居然都不肯弃自己而去,只知道围在自己身旁咬牙死守,顾玲如不管四面的杀声震天、火光熊熊,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大家现在只有一条心——就算崇义斗必败无疑,也要拼到最后一刻。
这时四面一乱,有几个高手向着这里抢来,砰砰数声,几名崇义门弟子立即被打下屋顶,顾玲如一转头,却见一个发须雪白的怪人挥舞着一根熟铜棍,由空中向着自己扑来,一面嘎嘎的笑道:“顾小丫头,还不向葛爷爷投降?”正是奉天寨的副帮主——“飞天白猿”葛无计。
顾玲如虽然生气,但她忆起十年前的往事,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人的对手,连忙闪身避让,这一闪身,葛无计的熟铜棒自然挥了个空,葛无计脸色一变,诧异的道:“好身法!”一面顺手将一旁的两个崇义门人击开。顾玲如知道待在这里只害了那些同门,展开步法,左穿右插的奔出人堆,果然这一走,一半以上的敌人都追了过来,顾玲如回头一望,见“飞天白猿”葛无计追的最快,自己速度没他快,只好拼拼心计。
想到这顾玲如跃下房舍,穿门过户的掠窜奔逃,这些人自然比不上顾玲如的熟悉,眨眼就将他们甩掉,只听身后拆墙破屋的声音响起,想来是有人拿房子出气。顾玲如好不容易奔到广场前一看,只见下面数百人正在缠斗,许多叔叔伯伯都被人围着,状况都十分危急,而地上已经躺着许多不知是死是活、微微颤动的身体,顾玲如没空多看,眼前马上就有六、七人向着她杀来。
这时候大家都杀红了眼,许多人对活擒顾玲如的命令已经拋到脑后,一招一式都十分狠毒,顾玲如虽照着身法闪避,但是毕竟敌人众多,不久右肩便已挂彩,顾玲如只好剑交左手,继续奋力抵抗。这时顾革裴、顾鼎祥他们是否安全,顾玲如也弄不清楚,只知道四面都是刀光剑影,一个个脸色狰狞的大汉,舍死忘生的向着自己扑来,眼看就要支持不下去,忽然马蹄声有如轰雷乍响,似乎有数十人骑着骏马赶上山头。
不过这时每个人都在生死之间,也没人注意来的人是谁,但也许广场前端有人过去邀斗,数声惨呼立即连绵响起,一个豪壮的声音同时大喝道:“通通住手!”这四个字蕴含了深厚的内力,有如四下重击撞到众人的耳鼓,所有人耳中一痛,手中不由得慢了下来。慢归慢,每个人的身边自然都还有敌人,顿了一顿之后还是继续厮杀起来,管他来的是谁,反正先下手为强,才似乎缓了缓的战局,马上又开始拼搏起来。
这时,另一声长啸忽然响起,乍听之下好似柔和,但绵绵不绝间却又让人心神震荡,顾玲如只觉得浑身乏力,手中的剑也拿不大住了,四面更是不断传来跌倒与兵器摔落的声音,浑身大震的顾玲如等人连忙慌慌张张的往外靠,与其它的门人聚在一起,想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
眼光一望过去,顾玲如还没看到赶来喝停的人,却先看到广场中间还有二十来人死命的搏斗,顾革裴、顾革袭、方天殿等五、六人被十余位高手围攻,虽然啸声动人心魄,他们仍摇摇晃晃的激斗着,中间的顾革裴等人浑身浴血,互相掩护的苦苦支撑,武律堂堂主“剑出无回”戚满断已经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眼看众人落败只是早晚间事,难怪这些人虽受了啸声所扰,仍然不肯撤开。
直到这时,顾玲如等崇义门人才知中间的状况,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所有人立即往中间拥去,想救出门主等人,而奉天寨等门派退开的人手见状,自然也立即往前奔,眼看就要在中间混战一场。忽然啸声一止,随即砰砰砰的一连串人体倒地声响起,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这声音来的古怪,众人不由得往外望了一眼,只见由广场入口开始倒了一大片人,少说也有近百个,那群不速之客稳稳的站在外围,动也不动的看着众人倒地,只有一个光头青年和尚踏前两步,两手微微向前举,一面面带微笑的望着众人。
“‘毒僧’无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即心中巨震。据说“毒僧”无钦毒术直追南疆哀牢毒苗,场中数百人可不够他毒的,这时所有人才真的同时收手,分头闪开成两大群,一群自然是崇义门人,另一群则是奉天寨、武烈门、神拳帮等人,这两方人马与刚上山的那群人成鼎足之势,各立一方,互相打量起来,而那些跌倒的人这时也正一个个手足无力的爬起,勉强向着自己同伴移动,还不住回头望着那个和尚,彷佛见鬼了一般。
顾玲如看的仔细,和尚果然是无钦,还有步连云、魏无常、韩方……顾玲如高兴的大叫:“步大哥……你们来了。”
这群人果然是步连云与路恨天等一行人,他们三日前急赶到田冬一家居住的小谷,见到的景象与田冬相同,谷中一个人影也没有,众人知道不对劲,马上回头向着崇义门赶来,没想到刚好在崇义门存亡绝续的紧要关头赶到,众人本是来问罪,没想到上得出来却见一团乱,路恨天首先兴奋的乒乒乓乓打翻一推人,这才喝令停手,没想到居然没人理会,步连云跟着长啸吓阻,虽然有些效用,但是分开没多久又似乎要重新打起来,最后还是无钦出手,稍施手脚迷昏了近百人,终于吓的这些人不敢再打。
路恨天见状,摇头苦笑道:“大哥,看来我们两个远比不上大和尚。”步连云倒是不在意,响应顾玲如道:“如儿,田冬呢?”
顾玲如还没回答,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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