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非也。”姚凤君缓缓蹲下身,直视于花顾白的目光。看到花顾白不闪不避,他心里对他的隐忍有一丝钦佩,但也仅限于此。“是本宫想要来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以及给你个保留名声的机会。你若愿意清白而去,本宫会让陛下不公开你的叛国之罪,只说你犯了事在牢中暴毙而亡。”
&esp;&esp;“若我不愿呢?”花顾白狐狸眼扫过那条白绫,心里有种怪异之感。真是上天好轮回,之前对毓柳用的招数,如今有人同样用在了自己身上。
&esp;&esp;姚凤君柔柔一笑,温和的眸子里多了点威胁之意,“第二日,你的罪名便会公布于世。半月后,千万百姓众目睽睽之下,推出午门斩首。”
&esp;&esp;花顾白摸了摸眼前的白绫,倒是结实,真是有心了。拉近与姚凤君的距离,他压低声音道:“先谢过凤君好意。死之前,我有件事想不通,还请凤君解惑。”
&esp;&esp;被自己的半生对手叫做凤君,心情不可谓不舒爽,姚凤君放松了心情,点点头。
&esp;&esp;“你说,假如不是我在茶里下|毒,那陛下身上中的隐性毒|药,又会是谁的茶中下的呢?”花顾白自顾自说着,嘴角露出妖娆的笑容,眼睛在阴影下似乎泛着光,“能瞒天过海,不被徐太医和女皇所怀疑……的人选,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esp;&esp;姚贵君温和地笑了笑,仿佛花顾白的推测就是个笑话一般,他摇头道:“不要去做毫无意义的假设了,所有人知道的&039;真相&039;就是你下了毒,谋害陛下,是个名副其实的祸水。来吧,为了九皇女日后的名声来想,你也要做一个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esp;&esp;花顾白一怔,就在花顾白沉默之际,偷听许久的冯封站了出来。
&esp;&esp;“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处决重犯。”
&esp;&esp;在场的两人都被她突然出现所惊了一下,姚凤君轻笑,语带善意道:“当然是陛下给本宫亲传的口意,冯侍卫误会了。”
&esp;&esp;冯封低头,刚正不阿道:“不论是谁处置重犯,都需要圣旨。没有圣旨,就没有生杀之权。”
&esp;&esp;“好一个不论是谁。”姚凤君知道今夜恐怕成不了事,皱眉收回白绫,“那冯侍卫就等着本宫带圣旨来的那一天吧。”
&esp;&esp;他说完不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顾白,“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最后留住清白的机会没了,可要好好感谢尽职尽责的冯侍卫。”
&esp;&esp;随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花顾白才抿唇靠在了褪色的墙壁上,仰望着沉默的冯封道:“九皇女可出宫了?”
&esp;&esp;“平安离宫,萧雅恨春在其左右。”说完冯封顿了顿,坚定道:“臣,不会管什么后宫恩怨。臣曾在九皇女爹亲前发过誓,只效忠九皇女一人。”
&esp;&esp;所以,她这次不会插手。
&esp;&esp;“我懂。”凤君微微一笑,少见的露出温柔之色。
&esp;&esp;她走了便好……望她能替自己照顾好那具身体,长命百岁。
&esp;&esp;次日,女皇一道旨意下达,昭告天下。
&esp;&esp;——半月后,叛国刁民花氏,正午时分,午门斩首。
&esp;&esp;天下哗然,这还是第一次有凤君被推出午门斩首的。这消息劲爆到比凤栖国要与波斯国开战还受人关注,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议论。
&esp;&esp;远在路上的李袖春醒来被两人盯着,但也不难收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双目大瞪,神情骇乱,眼泪一不留神就从眼眶中滚出,悄无声息滑入了衣襟之内。
&esp;&esp;他不能是这个下场……女皇如何狠得下心?杀人不过头点地,居然要花顾白在各色眼神中毫无尊严的死去?
&esp;&esp;她豁地起身,推开恨春就要下车,却又被萧雅反手捉住。她声嘶力竭怒骂:“你给我滚开!到底谁是你的主子?!别忘了是我把你送去学武艺的,是为了让你以后保护凤君!现在他要死了,你却要阻拦我?你的良心呢?萧雅!”
&esp;&esp;但是萧雅充耳不闻,拿出一根绳子把她捆了,扔回马车上,“恨春,继续出发,我们的封地还远着呢。”
&esp;&esp;李袖春绝望地侧躺在马车内,心瓦凉瓦凉的。
&esp;&esp;一日,两日,三日,她仿佛听见时间滴滴答答走过的声音,她在梦中都会被惊醒,然后一遍遍问恨春,离半月之期还差几天。
&esp;&esp;一下子,李袖春瘦了一圈,神色憔悴。萧雅掀开车帘看了她一眼,也有些不忍。
&esp;&esp;“恨春,我们行了……几日了?”她断断续续道。
&esp;&esp;恨春觉得自己鼻头微酸,这几日彻底对九皇女改观了。她从没想过,情深义重这个词她会有一天用来形容九皇女。
&esp;&esp;“行了,别问了。我告诉你好了,我们行了四日了。”萧雅把她拉下来,正要劝她几句,却在看到手臂上被磨了一半的绳子时时,突然失语。
&esp;&esp;李袖春感觉到她动作停了下来,暗道糟糕!就要把手缩到背后掩饰住,但是萧雅动作更快,抓住了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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