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怪他,但朕不能再饶他,他连自己的亲外孙都能利用,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秦柯说道。
“来人。”秦柯喊道。
“臣在。”宋千里等人跪在秦柯面前。
“罪人秦昭圈禁期间,仍不思悔改,与晓宁楼余孽宋安等人犯上作乱,妄图诛杀凤氏一族,并嫁祸皇家,其心险恶,实属十恶不赦,朕决不再姑息,朕命你们火速赶往养心堂,将秦昭及其三子押至大成殿,朕要在那里发落他们。”秦柯说道。
说完,秦柯起身说道:“摆驾回宫。”
燕重垚上前一步,秦柯停下,转身,说道:“朕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你可满意?”
话,是对着荣华公主说道,荣华公主抬眸,眼中有泪,哽咽不能成言,秦柯扫了一眼身边的胡皇后,将胡皇后拉到身边,说道:“敏儿,今**受惊了,我们回宫吧。”
秦柯带着胡皇后登上皇后的銮舆,回宫去了,燕洛雪和秦慕萧也带着爹娘。竹生及孩子回到东宫,秋月怜情绪不对,燕洛雪也将他们一并带回。
孩子虽小,但也知道有事发生,兴奋得问这问那,燕洛雪好不容易脱了身,忙过去正殿看秋月怜,秋月怜抱着燕季武,只哭着不断说道:“季武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燕重垚说道:“就因为是孩子,此事才不能纵容,你这做娘的在这事情上,却有疏漏,不过这样也好,重恩为人耿直,本也不适合做官,你们一家随我与荣华离开,正合我意,我早有打算,想要带着你们重返北疆祖地,永不出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季武今日确实不对劲,难道秦柯的话是指秦昭利用了年幼的燕季武吗?
第二卷 祸从萧墙起 第二百三十章 人小鬼大羡纯真
第二百三十章 人小鬼大羡纯真
燕洛雪看着燕季武,燕季武平日灵动嬉笑的眼睛紧闭着,睡在秋月怜怀里,嘴唇不时努努,就是一个活泼孩童啊。她张口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牵扯到季武?你又怎么会和四婶在一起?”
燕重垚看了一眼竹生,说道:“这多亏了竹生,竹生当时在房梁,看到了季武和凤夜澜之间有古怪,给我报了讯,我跟着季武出去,结果发现季武认识那个叫宋安的,季武对宋安说他没能完成他外祖父的命令,宋安便点了昏睡穴,将季武藏了起来,我知道宋安定会生事,便跟着他,见到他往酒杯上抹药并作记号,忙出来想找你们,结果见到了尾随在后的秦柯,我将此事告诉他,之后正遇到你婶娘,她出来寻找季武,我们将看到的听到的告诉她,她却不信,非要当下验证,她去了厨房,结果发现我们所说是实情,我们几个商议,当机立断,将杯子换掉,重新涂上另一种毒,将计就计,让宋安自现原形。”
燕重垚尽量轻描淡写,怕秋月怜伤心,但秋月怜满脸恨色愧色,望着季武,甚是无助,燕洛雪过去,抚了抚季武的脸,说道;“四婶,季武小,不辨是非,但也说明季武重情,不管秦昭对错与否,他确实是他的外祖父,他们虽未蒙面,但血缘亲情仍在,这件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更不要自责,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四叔怎么办呢?让季武愧疚一辈子吗?”
燕洛雪见秋月怜衣襟上有血迹,已经猜出她定是因为季武糊涂,生父无情,失望到了极点,无颜站在秦柯面前,羞愤自戕所致,秋月怜说道:“既然不爱我,当初又何必凑在一起;生了我,丢了我,弃了我,厌了我,还要害我,还要害我儿,你们说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
燕洛雪说道:“在他心中,那个皇位重要吧,比生命重要,比儿女情长重要,比舔犊之情重要,比兄弟之情重要,你心中所看重的他都忽视掉,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你为他伤心难过也是枉然,你能做的,就是看好季武,守着我四叔,过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死,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秋月怜虽声声咒骂秦昭,但内心里未必希望秦昭死,燕洛雪望望正殿大门,大门毫无动静,秦慕萧回宫后不久即奉召入宫,至今未归,也不知皇上对秦昭及三子如何发落,只怕是定斩不饶啊。
有些悲伤,可以分担,有些悲伤,却只能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逐渐淡去它的痕迹,她与秋月怜都是这般,日间她娘亲急怒之下,口不择言,她一点都不怨恨,但是心中的疼痛是一丝不作假的,她到现在也不敢随意和她娘说话,接触,她知道她娘的目光围着她打转,她总是对她娘笑,笑得灿烂,可是她越笑就越觉得心越痛,她心中埋怨自己小气,不豁达,不孝顺,可是她就是开不了口问她娘为什么会如此狠心?
不能问,也不敢问,也永远不会问。时间会带走一切,空间会带走一切,而从此后,她与爹娘之间留下的还是绵绵无尽的思念。
她是她娘身上的肉啊。
燕洛雪把季武抱了过来,说道:“四婶,今天就让我带着季武和竹生一起睡,季武醒了,你定会词严色厉的,吓坏了他,讲不了道理,反在他心里给他留下阴影,不如让我好好开导,给他讲讲你与他外祖父之间的往事,好让他明白这中间是非曲直。”
荣华公主看了看她,眼神中含着悔意,燕洛雪笑笑:“娘,女儿也有话问竹生,你知道的,竹生这样没个天理,也不行的。”
“好,雪儿,你放心,我和你母亲会照看好请将公主的。”燕重垚将竹生推了过去。
“竹生,你可不许欺负季武。”燕洛雪笑道,“若你再敢随便在众人面前施展巫术,姐姐便再不认你。”
“知道,知道,姐姐,我也想和姐姐呆一会儿,我有秘密要告诉姐姐呢。”竹生喋喋不休,“姐姐,竹生很想你啊,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做梦就能见到你,可后来相思花没了,我做梦,十回有八回见不着你,我问隽哥哥怎么回事?隽哥哥每次都很伤心生气。”
燕洛雪真想伸手捂住竹生的嘴,她爹娘虽然知道齐隽对她有情,却不知道这其中掺有巫术,她尴尬看向她娘荣华公主,荣华公主果然面露疑惑,问道:“梦中相见,竹生还有这样本事?”
“以前有,现在没了。”竹生遗憾说道,“义母,你不知道,那相思花可美了,还可以……”
“竹生,你说够了没有,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有些抱不动季武了,我们快走吧。”燕洛雪也顾不得礼貌了,催促着,这时豆娘上前,将燕季武接了过去,几人离开,去了寝殿,燕洛雪边走便吩咐豆娘一会儿去看看婆母水茵儿,将日间情形告知于她,好让她放心。
燕季武醒转,见躺在陌生床上,一骨碌爬起,跪在床上,燕洛雪和竹生两人躲在床帐后暗暗观察,只见燕季武并不慌乱,而是四处看了一会儿,当看到床头摆放着的暴雨梨花针时,叫了一声:“东宫。”
他拿起暴雨梨花针,想了一会儿,喊了起来:“表姐”
燕季武是个机灵鬼儿,从刚才表现来看,也是个心智超群的孩子,难怪被秦昭相中利用,既然如此,就不要将他当孩子来看待。
“我在这里。”燕洛雪从暗处走出,竹生跟在后面。
“表姐,婚礼结束了吗?我怎么到了东宫?我娘呢?”燕季武问道,眼神相当无辜。
“那季武想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燕洛雪坐在床头,问道,“你认为你母亲会在哪里?”
燕季武的笑容有些僵硬,燕洛雪心中叹了口气,燕季武在这件事上看来真地并不全然无辜,知子莫若娘,秋月怜如此伤心,也许就是明白燕季武的心性。燕洛雪说道:“季武,你可知你这名字由来?”
“我爹起的,怎么啦?”燕季武的手摆弄着暴雨梨花针,眼睛都不抬,不知是抗拒还是逃避。
“季武,一年四季皆习武,一年四季皆好武,但仅此而已。”燕洛雪脸色严肃了起来,“季武可知,为何你爹常年在外驻守,而你与你母亲却居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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