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我的事儿,你……你弄清楚再打啊……”祝老三躲闪着杨氏的巴掌,回头见刘氏站在门口一脸看热闹的神色,上去就给了她两个耳刮子,打得刘氏的脸颊登时就肿了起来。
刘氏含含糊糊地道:“你打死我也没用。”
“老三,你说说到底是咋回事”祝老爷子厉声问道。
“爷,我……我要是知道是咋回事儿,我不就也不着急了嘛”祝老三这会儿也是满脑子的浆糊,他以前不是喝酒就是赌钱的,从家里偷钱更是家常便饭,如果刘氏当真存了别的心思,趁他喝醉说了啥事儿,他自个儿答应不答应的还真说不好,这会儿被问得也不知说啥才好,蹲在地上直抓头发。
祝老爷子抄起手里的拐杖给了祝老三一下子,然后上前两步对刘氏道:“你先把婚启留下,我们好歹得去男方家看看才能商议这件事咋办,毕竟你现在也不是我们老祝家的人了,这事儿也跟你没啥关系了。”
刘氏倒是也痛快,把婚启扔给祝老爷子道:“虽然我不是你们老祝家的人了,但芍药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我这会儿纯粹是为了芍药以后着想,如今男方家里日子过得极好,芍药过了门就是做大少奶奶,难得人家那么富贵也不嫌弃这门婚事,你们还有啥可矫情的?”
“嫌弃不嫌弃的先搁在一边儿,这婚事而成不成的还两说呢”祝老爷子一甩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也不留客了。”
等刘嫂子和刘氏离开之后,家里人都聚在老爷子屋里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老三,你先去打探打探这户人家到底是咋回事,剩下的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祝老三闷声应了一句,蹲在门口不知道在想啥,最后磕打了手里的烟袋道:“刚才我让大姐着急忙慌地过来一下子给问懵了,这会儿寻思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记得当初只是说了那么一嘴,不记得是换了婚启的,说不定是那个败家娘们儿自己整出来的破事儿,不管怎么说,我明个儿先去那家瞧瞧,若当真是个好人家,倒是也不委屈了芍药。”
家里人一听祝老三说是有说亲的这回事儿,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虽然这件事处处都透着蹊跷,但是就当初老三两口子那样,还真不是做不出来这么荒唐的事儿,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若人家父母应允,旁人也不好多管,祝大姐气哼哼地起身儿离开,祝永鑫和方氏也紧跟着走了。
到家以后见荷花和茉莉已经把芍药追了回来,这会儿正坐在炕上发呆,见到方氏回来忙迎上去问:“二大娘,那、那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这会儿也没分说个明白,你爹说明个儿去找那家问个清楚,看到底是咋整的,芍药你也先别着急,不管咋说咱家也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方氏劝慰着芍药道,“有啥事儿都等你爹明个儿回来再说。”
“哦……”芍药轻轻地应了一句,神色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坐回到炕上发呆。
荷花跟着方氏到后院儿喂鸡,忍不住问:“娘,三叔真说有这门亲事?”
“你三叔以前是个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喝多了或是赌红了眼啥干不出来,我听他那意思是的确有这事儿,只不过换婚启拿定礼是芍药娘自作主张的,现在也掰扯不清楚那定礼都花哪儿去了,如今只能盼着那家的确是个好人家儿,别让芍药那孩子遭罪才好。”方氏如今已经对这事儿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老三把刘氏休出门还是没能让芍药的日子好过些,又摊上这么摊子事儿。
荷花闻言心里难受,问方氏道:“娘,那若是那家不好咋办?也得让芍药姐嫁过去?”
“那就得看人家肯不肯退婚了,若是不肯,咱就是去告官也没用的。”方氏叹了口气道。
荷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闷头给食槽子添饲料,心里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什么假死、逃跑之类的,又觉得没有一个能切实可行的,越发的觉得心里烦躁。
方氏忽然直起腰道:“荷花你瞧正下山的那个是不是良子?”
荷花抬眼一看,扛着个布袋子的可不就是上回把老爷子送回来的赵良,双手拢在唇边喊道:“良子哥”
赵良听到喊声朝下头一看,也朝荷花和方氏招了招手,快步下得山来,绕到正门处道:“我上回过来就瞧见这家养了恁多的鸡,没想到竟是你家的,不过你们这儿离着老爷子的院子挺远的呢”
“是啊,还不都是为了养鸡方便,家里那边儿也没地方再盖房子,我们就跟荷花她大姑一起在这儿起的房子。”方氏把手里的东西搁下道,“你咋过来了呢?进屋喝口水吧。”
“上回祝大叔和二叔去接老爷子,要给我东西,我都说坚决不要了,谁知道大叔竟给偷着搁在我家仓房里了,我平常跑山也没注意,今个儿去仓房找东西才看着挂在梁下的勾子上,这东西我哪儿能要啊,那我成啥人了”良子说着把背上的布袋子搁在地上,“我把东西给送回来了,就也不往老爷子那边去了,免得到时候又得推让,我也得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去,以后有空再来看老爷子。”
良子说完就要走,方氏拎着东西哪里追得上他,但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扬声嚷道:“良子,你家是不是山对面赵家庄的?”
“是啊,婶子,你可不许再把东西送回来了,那样可就没完没了了,我先走了。”良子说着话已经跑出了老远去。
“你这小子别跑,婶子有正事儿问你,你们庄子上有没有一户叫赵安成的人家?”
良子闻言停住脚步道:“有是有,婶子问他家干啥?”
“你赶紧下来,婶子有急事问你,快点儿的。”方氏赶紧招呼他回来,直接领去了祝大姐的屋里道:“良子,你老实的跟婶子说,那赵安成是个啥样的人家?家里都有啥人?”
“他家好像是在城里做生意的,反正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好,家里也起了个好几进的大院子,家里人口好像也不太多,我听村里的人说他家是一脉单传,连着好几辈儿都是好多姑娘就一个儿子,现在他也是就一个儿子,就是身子一直不好,打出娘胎就吃药,最近听说要不行了,正张罗着要办喜事儿冲喜呢”良子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家还找我说到时候要野兔子和野鸡做酒席,我最近正准备上山去套呢,套来先跟家里养着,不然哪儿能有恁多的给他。”
祝大姐一听是个冲喜的,眼圈儿登时就红了,但是当着良子的面儿也不好说啥。
等方氏把良子送走之后,回去就见祝大姐坐在炕上抹眼泪,自己也跟着伤心了一回,觉得芍药这女娃儿从小就命苦,结果到大了还是这样。
方氏回家之后心里也一直装着这事儿,一看见芍药就觉得心里发酸,晚上躺下之后才悄悄地跟祝永鑫说了,又叹道:“虽然他家是有钱,可冲喜冲喜,谁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啊,若能有别的法子治,谁家会冲喜啊?芍药如今才九岁多,难不成过了门就守寡到死啊?”
“明个儿我跟老三一起去,看说道说道能不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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