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您宿醉刚醒,我倒杯茶给您醒醒酒吧!”头痛也有可能产生错觉。
他这样说,临老九顿时急了,“你不相信我的耳朵?我肯定骆舫游那家伙进了大门,很快就会进来了。”
可哪里有人呢?临守身倒了茶水递给自家爷,“九爷,喝口热茶兴许舒服点。”
“他真的来……”
话未落音,门外清晰的脚步声已宣告临老九的耳朵没听错,骆舫游来了。
“怎么样?头还痛不?我这儿有块醒酒石,你含上片刻宿醉便消,头痛很快就能得以缓解。”他自怀中掏出块醒酒石递向他,常煮酒自然常品酒,品酒不会醉,可偶尔心情欠佳却少不了这块醒酒石。
临老九赌气不接,他宁可头痛而亡,也不要跟他再扯上半点关系,“我以为昨夜已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今天又来找我做什么?”
“你知道的,你不应了我的要求,我是不可能放弃的。”他们都纠缠了这么些年了,他还不懂他的坚持有多深吗?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临老九拍着大腿呐喊。他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放过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对你就只有那么一个要求,你应了便成,再无其他。”骆舫游一副好说话的模样,看在临老九的眼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这一个要求,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绝不能答应!
知道他不会轻易应了,骆舫游也不着急,回头吩咐身后的青梅、竹哥:“挑几间上好的房把咱们的行李安放妥当,在船上住久了,我也该在这地面上脚踏实地地踩个几天,吸是几口地气才好。”
临老九一听,头一个不答应:“你要住这儿?”
他不同意没关系,有人同意就成了,骆舫游摆出临老九不得不点头的人物来,“你若忘了临老爹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临家一切皆供骆家舫游随意差使——老爹这该死的一句话可坑苦了他这个儿子了,害他想赶人都赶不了。
“你住着,你好生住着。”临老九提着衣袍往外去,“我走,我去客栈成了吧!”
“主人去了,我一个客人怎么好赖在主人家里?”骆舫游自然而然跟了他去。
想甩掉他,谈何容易?
临老九赌气一屁股坐回床上,被子一掀,他闷声喊道:“我要睡觉。”你还不走?
骆舫游不介意地走出去,顺道替他关上房门,还好心地提醒他:“好好睡上一觉吧!你也累了好几日了,如今我来了,你也不用再泡在彩娱院里日日不睡地挺着了,怪累人的。”
他这是故意拿话气他吗?
临老九喷着一鼻子气,闷在被子里的眼却气得阖不上了。
这该死的骆舫游!该死的——
月黑风高逃亡夜。
临守身望着像壁虎一般趴在墙上努力向上爬的自家九爷,实在很不明白,“咱们一定得这样吗?”
有大门不走,非得爬墙,这让外人见到叫怎么回事啊?
临老九也不想这样,他这是被逼上房爬墙啊!“上回咱们不就是这样甩开骆舫游逃走的吗?”这回如法炮制,应该也错不了吧!
瞧他们家爷这点出息,临守身站在墙根底下为九爷放风,忍不住抛出埋藏许久的疑问:“九爷,骆家大爷到底要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为什么您宁可四下逃命这么些年,也不肯答应他呢?”在他看来,与其逃得这么辛苦还不如应了算了。反正钱财权势,临家皆有。
“你懂什么?”近了,近了,眼见着就快翻上墙头了,他的心越发跳得快,“那件事是我宁可去死都不能答应他的。”
“是吗?死都不答应?我的提议真那么差劲?”
墙的那头忽然冒出一颗脑袋来,歪着的脑袋上那抹得意的笑正居高临下地对着墙这头的临老九,显然人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他那朵讨厌的笑,临老九眼前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下去,幸好骆舫游眼明手快扶住他。临老九没半点谢意,劈头盖脸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深更半夜,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是明知故问。”
临老九赫然一声大叫,骆舫游赶紧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不但不计较,还好心安慰他:“别激动!别激动!”他一激动就容易喷口水,如此月黑之夜,趴在墙头上又叫又跳实在危险,“咱们不妨换个地方聊聊吧!”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他本该逃出菊城的,怎么会正好被骆舫游堵在墙头上,是谁?是谁出卖了他?临老九斜眼睨着临守身,那小子赶紧摇手表忠心。
“甭看了,你也甭冤枉好人。”骆舫游丝毫不介意为他解惑,“同一个办法已经让你跑掉了一次,我就绝不会让你再跑掉第二次。”
他又不是笨蛋,放跑他一次,已经够骆舫游好好吸取教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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