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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扶摇直上,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这时候老头会点上几盏纸灯笼,系到风筝线上,一齐放上天空。更生数过,一共九盏。
那些烛光在夜空中就像温柔的星,点缀了他们童年的梦。
后来搬了家,再没有见过那个扎风筝的老头。
“哟,看不出来哦,我们家暖暖还挺能干。”岳人俯下身,笑嘻嘻地碰了碰她的鼻子,语气里是全然的宠溺和骄傲,“那咱们就自己做,让忍足给我们买材料去。”
“喂喂,我这是该你们的啊,做人不带这样的!”意料之中,听到被指派任务立刻得到了忍足同学的巨大反弹,大呼小叫地让人误以为是要上断头台。
“诶——既然忍足同学不愿意,岳人,那就算了吧。”失落地低下头,紧抿的嘴唇显示内心地无限向往,可是乖巧懂事地不愿麻烦别人。这样楚楚可怜又坚忍体谅的模样,能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唉,可怜的暖暖,都是我没有把你保护好,让你现在只能躺在这里虚度年华,连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岳人少爷也不含糊,满眼心疼地注视着这个宝贝,那语气里饱含的自责和内疚谁都不能忽视。
“不是岳人的错,真的。”娇气地搂住向日岳人的脖子。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嘶——够了够了!”忍足侑士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们俩这演技怎么不去拍电影?就在这儿酸我太浪费了。”
“啧,没办法,咱暖暖女王说了,跟咱们做朋友,就要有被牺牲的觉悟。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向日岳人神情一换慵懒劲儿全写在眉间,伸手搂住更生——完全是盲目宠女人的样子。
更生躲在岳人怀里,嗤嗤地笑,哪还有半点娇弱的模样,琥珀色的眼瞳邪气四射——有句话向日岳人说对了,更生使坏的时候眼睛的确特别亮特别漂亮。
忍足哭笑不得,“原来我觉着吧,小叶子跟你在一起,那是小白兔跟大灰狼啊,今儿才发现,原来是两只白眼狼的胜利会师。”
“岳人,他编排我!”嘟着嘴指控,完全像个小鸡肚肠的小女人——更生还真演上了。
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邪恶起来真不比小魔王差。就说呢,他俩咋就对上眼了——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行了,小祖宗,我去还不成吗?”忍足连忙讨饶,“做风筝的材料是吧,这就给您老人家送来!”
“还有颜料和毛笔。”更生得寸进尺地加了句。
忍足深呼吸了几次,终于还是勉强挂住了他绅士的微笑,开门出去。
忍足一出门,更生就笑倒在岳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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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认真做起事来,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更生趴在地上给刚扎好的风筝上色,心里还是不无得意的。
更生不是不聪明,相反,她是聪明过了头。一般来说,调皮爱闯祸的孩子智商不会太低。他们的好奇心、理解力、兴趣都蓬勃地发展,一般的教育往往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有太多自己的主见,不喜欢听从。
更生就是典型的这样的孩子,按她小时候的钢琴老师的话说就是——这孩子,太跳。
永远无法真正安定下来。可是更生也有沉静专注的时候,关键是要碰上感兴趣的——就像做风筝。
趴在地上摆弄那些纸和细竹条,就像小学时的手工课。她做得蛮认真也蛮开心,两个大少爷纡尊降贵地给她打下手,也兴致勃勃的,任她呼来喝去。
风筝做得是最简单的式样,简约大方,关键是风筝面上的图样,更生下足了功夫去画。将所有不同红的颜料挤在调色盘里,用毛笔蘸了水搅拌一下,也不调匀,就直接点上白色的宣纸。
红,红色的牡丹,没有其他杂色,浓艳的,绝烈的,冲击人的视觉,汹涌的红色,层层晕染。使的是中国画材料,用的却是西洋画的手法。
小时候,更生就莫名喜爱着那些艳到极致的花,如牡丹。
真正的艳不是浮夸,不是贬义,是一种慵懒的尊贵,内有风骨,是一种大气,是盛唐夜唱。
真正的国色天香,不是胭脂水粉的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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