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明薇教她说得糊涂了,怎地就回不得家了?
&esp;&esp;徐明梅笑道,“省亲有定数,要上头开恩,才有的访。你这儿还是借了走门户的口子,才来的一回,出门不易哩。”
&esp;&esp;徐明薇闻言只好安慰道,“要是想见,召了二婶婶见也是好的,回不回门不过是个形式。”
&esp;&esp;这话说的没底气,她自己也晓得如今京中还没外放到封地的王爷们,为了避结党营私的嫌疑,大多深居简出,只怕被圣上惦记一回勾结朋党的罪过。徐明梅却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我这便回了,你身子不方便,也不必起身送了,有婉容她们带着我出去就行。”
&esp;&esp;徐明薇只好扶着肚子站住,目送着徐明梅一行人远远地去了,风一吹过,扬起满院的蔷薇花香。同样是落花时候,那年她们头碰着头,在水晶花架下相拥着睡着,一转眼,却都是嫁做人妇,为人父母了。
&esp;&esp;时光渐渐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却是无声催人老,怎一个唏嘘了得。
&esp;&esp;因着不是整寿,也怕惊动了肚里的孩子,这一回生日家里便没有大过。早上有徐明梅亲自来送过一回贺礼,京中相近的几户人家也只打发了人来留了东西便走,都晓得怕扰了她。其中竟也有傅宁慧送的一副百子图,徐明薇看过一眼,便让老赖家的收了,等晚间让傅恒过个一眼就烧掉,往后再问起来,也只推说收没了,谁还能揪着一副字画问个不休?
&esp;&esp;不想,傅恒回来吃晚饭,见着那幅画倒是笑了,“远山兄竟也会画这些风俗图,教他先生看了,能拎着拐杖从街头追着打到街尾。”
&esp;&esp;徐明薇闻言,也转头来看,见那笔触顺畅流动,果真似秦简瑞的手笔。只是自己一听说是傅宁慧送来的,便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她画的,心里已经厌恶了起来,扫个一眼都嫌多,并没细看。
&esp;&esp;“这幅图还是舍了我罢,留着日后也是个把柄。”傅恒笑嘻嘻地卷了画轴,朝徐明薇商量道。
&esp;&esp;妹婿画的,她拿在手上也有些怪怪的,便点头道,“你爱收着就给了你,回头别找问我要便是了。”
&esp;&esp;傅恒一时忍笑去了,却不知是将那画收去了哪里,过了一会儿才回转了来。
&esp;&esp;“今天是你寿辰,为着孩子连生日礼都不曾大办……”傅恒忽地想起去年她的及笄礼上,自己闹的那一出,俊脸一红,稳下些心神才接着说道,“我也没别的什么好送的,写信问了大哥,才知道你最喜欢的就是实心金打小猪,连着大哥那一份,这就打了一对,你瞧瞧,可还喜欢?”
&esp;&esp;徐明薇心里微惊,傅恒又是什么时候和她大哥徐明柏联系上的?之前虽然也知道他们做过一两年的同窗,但后头并无太多来往,顶多也就是相互借些书目。秦王的脚步,已经迈得这般大了吗?也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傅恒真的只是写了信问徐明柏她的喜好而已。
&esp;&esp;“你……不喜欢?”傅恒打开乌木盒子,露出红绒布上的一对金猪来,久久不见她出声,不禁迟疑道。
&esp;&esp;徐明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手,惦着重量至少也得二十两一只,她哥哥和傅恒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不禁见财心喜,点头道,“喜欢的。回头我写封信,你帮我叫人送给大哥,好教他别忘记了明年的生辰礼。”
&esp;&esp;傅恒道,“大哥果真没说错,你就是个守财性子。这儿还有二哥给的生辰礼,也叫我一并带来了。”
&esp;&esp;徐明薇听他随了自己,管比他小了四岁的徐明樟叫二哥,便觉着有些好笑,抿着唇催他道,“快拿来我看。”
&esp;&esp;却是一支管状的唇膏。她眼里闪过一抹惊奇,据她有限的了解,口脂这一类的东西虽然很早就有了,但是真正意义上能旋转上升的管状口红,好像还是近代,十八十九世纪的时候,娇兰公司做的。这里竟然这么早就有了,难不成也有人和她一样穿越了?
&esp;&esp;纵使举案齐眉
&esp;&esp;傅恒见她面上一怔,还以为她是不会用,正要笑着教了,就看见她已经熟练地打开了盖子,旋动底座将里头的口脂推了上来。
&esp;&esp;“原来只是个润唇的,二哥果然细心,晓得我这一两年都用不得外头做的口脂。”徐明薇闻着香味,像是用了茉莉蜂蜡的,另外合了其他几样温和油脂,才缓了茉莉蜡的脆和硬。
&esp;&esp;她又去打量外头的管状包装,像是金属浇灌的,却不知道是用了什么。
&esp;&esp;傅恒惊奇地看了她,问道,“你从前见过这个?”
&esp;&esp;徐明薇这会儿再装作不认识也是晚了,只说道,“正要问你,这东西做得真是轻巧方便,我哥又是从洋船上寻来的?”
&esp;&esp;傅恒点点头,“小小一支,所费不比一亩良田来得少。听二哥说,近来海外甚流行这个,壳上镶了贝珠宝石的,价格还要翻上几翻。他看着有趣,只是不曾抢到那镶了宝石的,勉强得了这个,讨你一个新鲜罢了。”
&esp;&esp;徐明薇笑道,“这么个小玩意儿,成本不过一两分银子罢了,上杆子地要去做了冤大头。回头我再笑他。”
&esp;&esp;傅恒本想说这也是小舅子的一番美意,忽地被她那句话说动,瞳孔放大道,“这东西成本才这样低廉?”
&esp;&esp;徐明薇点头,要不是她这会儿没那个精力,拿着这个管子去寻了精细铜匠,只怕也仿得出来。但听傅恒这么个意思,她便憋住了到嘴的话,想了想,才应道,“这个生意倒是好做。我与你出几个主意,多的我也不要,好歹分个一厘的红利包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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