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当然。”
&esp;&esp;欧阳冥川继续晃他的酒杯,嘴角的笑意却一点一点退下去。
&esp;&esp;其实欧阳冥川
&esp;&esp;“当真不随老夫飞升?”
&esp;&esp;艳阳高照,晴空湛蓝如洗,一泻千里。
&esp;&esp;云颠之上,白发老者眉目祥和,声音却不怒而威,震慑脚下一方寸土。
&esp;&esp;“不。”
&esp;&esp;青衣女子跪伏在地,面色苍白,身形柔弱,发丝和衣衫脏乱不堪,甚至连声音也因为体力不支微微发颤,但语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偏执与倔强。
&esp;&esp;白发老者眉梢染上一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失望:“老夫念你是西周后人,又被迫受牵连,才会渡你飞升,脱离这尘世疾苦,不想你却冥顽不化……”
&esp;&esp;青衣女子埋头不起,视线与地面垂直:“谢仙尊美意,但姬婵不过一介凡人,又是罪孽之身,不敢痴心妄想位列仙班。”
&esp;&esp;白发老者怒目而视:“你且想好,你虽然拥有不死之身,脱离了六道轮回,但同时也背负那些无数因你而死的亡灵怨念凝结成的诅咒,这世间没有人记得你,更不会有人爱你,你将永生不灭却又永世孤寂。”
&esp;&esp;“既然那是姬婵的罪,姬婵甘愿承受。”
&esp;&esp;“不仅如此,凡人寿命不过百余年,而你以不死之身立行于世间,乃有违天道轮回,每过百年,便会遭遇天劫,饱受雷电之刑,即使这样,也不愿飞升?”
&esp;&esp;“不。”
&esp;&esp;白发老者叹息一气:“罢了,既然你意已决,老夫不再勉强,你且留在凡间自生自灭吧。”
&esp;&esp;“谢仙尊成全。”
&esp;&esp;白发老者踏云而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esp;&esp;……
&esp;&esp;初升的红日躲在云层里只露出半张脸,仿佛被这满目的疮痍吓破了胆。
&esp;&esp;一夜的狂风暴雨,一夜的雷鸣电闪,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燃烧成黑炭,倒在地上冒着缕缕青烟,孕育生灵的大地轮为焦土,四处是坑洼与沟壑,整个山林死寂一片,只有毛色与背景浑然天成的黑猫凄婉而又哀怨地叫着。
&esp;&esp;白发老者从云端而降,衣袍翻飞,一尘不染的白靴踩在黑色的焦土上竟然没有点染上半点污渍。
&esp;&esp;他脚步轻缓而又稳健地走来,目光落到黑猫身旁一具全身焦黑快要看不出人形“尸身”上,沉吟了半晌,肃然道:“不过短短六十三年,你便遭受天劫,可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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