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斗阿朵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的阴影离她越来越近,她大概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一次逃出生天的机会。
&esp;&esp;周妙紧紧地盯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孔,她左手腕朝前猛地一挥,却被斗阿朵的右臂死死钳住。
&esp;&esp;他的声音满是戏谑:“小东西,什么时候解开了绳索?”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esp;&esp;周妙咬着牙,右手瞬时往前,她感觉到锋利的瓷片又割到了她的手,可与此同时,也扎进了斗阿朵的脖子。
&esp;&esp;噗呲的响声,比她预想中的响亮刺耳。
&esp;&esp;“嗯啊!”斗阿朵低吼一声,往后一退。
&esp;&esp;周妙猛地朝前大力撞去,将他的半个身子撞歪了去。
&esp;&esp;她的手上满是鲜血,疼极了。
&esp;&esp;可是,只有一次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esp;&esp;她不停地对自己说。
&esp;&esp;斗阿朵回过神来,捂住自己的脖子,又伸手来抓她。
&esp;&esp;周妙脚下的绳索早已被瓷片割断。
&esp;&esp;她连滚带爬地出了马车,抬手去解笼住马匹的绳索。
&esp;&esp;血滴顺着她的掌心一滴又一滴地顺着缰绳往下流淌,血腥的气味显然刺激了马匹,它不安地长嘶了几声。
&esp;&esp;周妙慌慌忙忙地解开了绳索。
&esp;&esp;她只骑过从前李佑白庄园里的那一匹小白马,眼下的高头大马脾性暴烈,她一上马,那马蹄立刻高高扬起。
&esp;&esp;斗阿朵跳将出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袍角,她身上穿的还是当日出宫时,穿着的那件深栗色长袍。
&esp;&esp;周妙大吃了一惊,猛地一夹马腹,那黑马又是长嘶一声,撒开蹄子终于跑了起来。
&esp;&esp;周妙被乍然而来的颠簸险些颠得摔下马来,她捏稳了手中的缰绳,伏低了身,几乎想伸手去抱住马脖子,可是忽然又想起,李佑白教她骑马时,说过不能去抱马脖子。
&esp;&esp;她收回了手,死死捏着缰绳,扭头再去看那黑漆漆的马车。
&esp;&esp;斗阿朵没了马,追不上她。
&esp;&esp;然而,马车后的树林里忽而亮起了幽幽火光,一簇又一簇的青色火把摇摇曳曳,亮了起来,有人来了!
&esp;&esp;周妙心头一惊,不知是敌是友。
&esp;&esp;她回头努力地看,可是她实在累极了,也怕极了,看到的只是一团又一团的黑影。她不禁又拍了拍马臀,想要行得更快一些。
&esp;&esp;马车后的人影亦在疾行,似乎越来越近,一马当先行得也很快。
&esp;&esp;周妙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再一扬鞭朝前奔去,沿着河道走,她就能走到有人的城镇里去。
&esp;&esp;她回头又看,追逐的火影发现了斗阿朵的车辇,他停下来了!
&esp;&esp;周妙松了一口气,又晃了晃脑袋。
&esp;&esp;她肯定看错了,那个人不是李佑白,可能是接应斗阿朵的南越人。
&esp;&esp;她绝对不能往回跑。
&esp;&esp;周妙又回头望了一眼,人影已经变得很小了,只有火把的光照亮了那半面林道。
&esp;&esp;她绝对不能往回跑。
&esp;&esp;李佑白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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