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谅哪里计较这些,上来就与他十分亲近。张口便叫栓叔,又提当初地人参,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吴栓一听,这心里便踏实了,又觉得脸上极是有光,说话底气也足了。当时不得空多说,也就几句话便过去了。这会儿听了年谅垂询。吴栓只越发觉得体面,忙笑道:“小地还没好生叩谢爷地恩典。若非爷给小的这轮椅。小的整日里瘫在床上闷着,怕是不会好这么快呢,如今虽是还不大利索,也比先前强了许多。大夫也找了,膏药也使了,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只叫养着。”
吴栓两儿一女,女儿早出嫁多年,长子吴苌二十三,次子吴荠十七,现下都跟着吴栓打理年寿堂的生意。今儿这两人都到了,听了年谅与吴栓的对话,吴苌先一步站起来,往厅中间走,撩衣襟就跪下了,吴荠一愣,忙也跟上去,跪在兄长身后。
年谅一怔,问道:“吴大哥这是做什么?不必这般,有话但说无妨。”然后吩咐小厮持葛过去搀扶。
吴苌并不受扶,带着兄弟恭恭敬敬给年谅磕了个三个头,道:“小的是代父亲,也是代自家谢过爷肯赐轮椅。”
年谅哂然一笑,道:“这算得什么。吴大哥请起。”
吴苌兄弟这边刚被扶起来,外面来人报说二奶奶和青樱姑娘过来了。
众人多少有点儿惊愕,虽然方才见了两人,知道是管着内宅的二房奶奶和管事姑娘,但内宅和他们这些外面的管事大抵没什么关系,她们有事也是遣派韦棣、韦楷这样的管家出来与管事们说话,而若奉帐,管事们当是直接奉给爷地。
除非……
众人下意识往年谅腿上瞄了几眼,爷这身子骨时好时坏大家也都是清楚的,这怕是要交代谁人主事呢,再瞧向一旁坐着的韦棣韦楷,目光里多少带了些旁的东西。韦楷没什么反应,韦棣却是有些尴尬。
夏小满带着青樱进来,先与年谅行了礼,几位管事又起身过来给夏小满行礼。夏小满先前受过教导,知道不能受其全礼,忙还了半礼。而青樱闪了身子不敢受,倒是要过去给大管事行礼地。夏小满因身份所限,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坐正座的,又不知道年谅叫她来干嘛,正寻思着是站到年谅身后去,还是在地当间儿站了,就见持葛搬过来了圆凳,放在了年谅下首。年谅冲她点点头,她会意,忙过去坐了。
众人礼毕落座,年谅指着夏小满道:“满娘如今打理着内宅,账目上的事,她也管得。青樱想必在座有认得她的,栓叔认得吧?”
吴栓忙点头应着,这青樱原始年寿堂田管事的独女,田管事夫妇过身后被送进年府,先在内院配药上当差,后被分给年谅的。
年谅点点头,道:“青樱现在管着药。”
众人都是心里有数,在京里知道小主子要来管着玫州,便都把小主子身边人、事儿打听得清清地,对那位夏姨娘自然也是了解地,现下瞧这模样,当和是传闻一般慢性子的人,不足为惧,倒是这青樱瞧着精明,不像个好相与地。
年谅瞧了众人神情,顿了顿道:“今儿,尹大管事和栓叔也都提了账上的事。诸位都是在年家效力多年地老人儿了。今后还得诸位多多帮衬于我,我自是信得过诸位的,然我既来了。少不得要先归拢账目。彼此清明。今后如何花销。也好有个计较。”
他又道:“腊月之前奉到阜泽的自不必论,这两个月地账需捋顺一番。我初来,这一两日少不得要去拜望亲戚,只待过几日再归拢。以年寿堂这边为先,再是崖山庄。我素不忌讳说病,我这身子,诸位也都清楚,许是有不能跟着地时候,诸位也莫觉得我是怠慢。这事多要托给韦棣韦管家。因着满娘这边要管着菜蔬份例,崖山庄那边地帐她也跟着看;而青樱这边……年寿堂的账、货,她都跟着看。”
管理权交替之际,查账是必须的。
众人自然也是清楚要有查账这遭。那打知道年谅从阜泽动身起,自家就开始捋账了,新主子初来,这是第一印象,哪里能马虎?至于这谁来查……小主子身子不好,韦棣这一等管家接手账目天经地义,至于女人看账这可是年老夫人的产业。女人看账那也算有先例了。况且。听说京里铺子说是五爷打理,五奶奶却也把持着账目。如今六爷……这不是没六奶奶么,哎,小主子交代谁主事,就谁主事,二房奶奶管家还是丫鬟管家又能怎样。
而且。不过是女人。
众人心里便是滚烫的开水翻着花儿,面上也得是平静如常,都忙点头称是。
年谅满意的点点头,撇过头来,低声向夏小满和青樱道:“得空也往年寿堂那边去转转,认认门。”顿了顿,又道,“也认认人。”
青樱会意,应了一声。夏小满却是没吭声,瞧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还挂着点子温吞和煦的笑容,眼底却闪出一抹狂热来。她叹了口气,他终是如愿以偿,开始掌控一些东西。
这是一个自己当家作主的新时代。
年谅见夏小满并没什么欢喜模样,只道她担心账目问题。她学账的进度他再清楚不过,这会儿让她拿起来账目那是不可能地,其实他也没指望她一下拿起来,反正他还有心腹账房,并不缺专门看账的人。而他心里也有数,这会儿账面上肯定是漂漂亮亮什么毛病也摘不出来的。他这么一说也不过是先给她个位置,有了这个开始,今后若有什么事方能顺理成章。
他笑着低声安慰她道:“也没什么,勿要担心。”
她一怔,咔吧咔吧眼睛,不明所以,啥?担心啥?
年谅并没有注意她惊诧的神情,而是又向众人问了崖山庄和年寿堂大概地状况,实际管理者尹槟和吴苌捡主要的一一回了。尹槟那边从呀崖山庄上又带了些仆从,是怕年谅从京中带的人手不够用。吴苌那边也寻了几个靠得住的人牙子,道是多暂年谅得空,便人带来与他相看买人。
年谅这边到底需要用多少人还没个定论,只道先叫尹槟的人留下,回头他用多少再筛,多的就打发回庄上去,不够再让吴苌寻人牙子来买人。
该交代的该问地都完事了,这边儿也就散了,吴栓道是晚上在和丰楼订了酒席为年谅接风,算是他与尹槟孝敬地,问年谅是移驾过去,还是叫人提了酒菜过来家里吃。
年谅笑道:“既是订好了席面,便过去吃吧。不止咱们,多订几桌,叫上年寿堂的管事、执事都来。这顿我做东。”
众人忙道不敢,年谅执意要请客,双方推让一番,到底依了年谅地意思,这席上还准备宴请年寿堂里的各级管事、执事并一些得体面的伙计。
众人起身告辞,年谅正准备送出去,吴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一般,一拍大腿,忙向年谅道:“爷稍待,是小的糊涂,方才混忘了。”
他说着向怀里掏啊掏,终于掏出个锦囊来,毕恭毕敬的双手奉给年谅,道:“这是爷恩赐轮椅的图样,小的为父亲做完了,便收在这锦囊中香火供奉着,只待今日还与爷。”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14、走进新时代③
“适时”二字实在很重要。
吴苌原是准备在下跪磕头谢年谅赐父亲轮椅之时拿出这锦囊还图纸的,那般既有仁孝,又有忠义,在场的谁人不得帮腔夸上一句?主子爷怕也会动容,这好印象就铸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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