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从来都以沉默面对这话,后者则连连点头应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家属于他们三个人。
十分钟后,梁恪言进门。他和梁安成简单打了个招呼后上楼。
饭点,林姨上来叫人吃饭。
难得碰上有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柳絮宁的那点自在感陡然减少几分。她坐在梁锐言身边,一言不发地吃着饭。
期间,梁安成和梁恪言说着公司事宜。梁恪言本科学的艺术类,后来才修的商科,梁安成对他空降高层颇有微词,但这是梁继衷的决定,他不好多说。
梁恪言起先还应着,后面就没了听的心思。走神间,他看见梁锐言往柳絮宁的碗里不停地夹着荤菜。
柳絮宁小声嘀咕了句够了。
梁锐言全当没听见,依然往她碗里丢。
柳絮宁努努嘴,瞟了眼梁安成,他似乎没注意这边,于是将排骨丢回梁锐言碗里。
梁恪言和梁安成说话的兴致从来都不高,搭在餐桌上的手一动,筷子落到地上,他弯身去捡,眼皮一抬。
桌下,柳絮宁的膝盖和梁锐言的膝盖碰到了一起,两人暗暗较着劲儿。
柳絮宁力气没他大,于是故意卸力,膝盖往另一边挪了挪,伸直的小腿交叠,悠闲地晃着。脚背却不小心蹭到梁恪言的脚背,即使隔着毛绒绒的拖鞋鞋面,她还是一惊,两条小腿急速往后退,右脚拖鞋的边缘却被对方意外踩住。
脚趾不自觉蜷了一下,她下意识踩在自己的鞋面上。
不知所措间,梁恪言站起身。
梁安成:“林姨,帮恪言拿双干净的——”
“不用。”梁恪言经过柳絮宁身后,看见她发红的耳后,“我自己去。”
·
饭后,柳絮宁进房间,依稀记得柜子里还有最后一片药膏,她不高兴拆盒新的,可翻找半天无果,却找到了一张压箱底的合照。那是200x年清湖区少年宫舞蹈班学员的合影。
她生得漂亮清秀,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手指在照片上滑动,最后排第三个高出同龄人一截的男生,就是梁恪言。
柳絮宁没想过要学跳舞,五岁的时候却被江虹绫以人要有一个擅长之处为由带去少年宫学习跳舞。江虹绫就是在那里遇见了梁安成。
被劈叉和压腿折磨到痛哭流涕时,她一抬眼看见教室外,江虹绫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男人一身笔挺西装,从手腕上的手表到串珠,再到西装牌子,处处彰显矜贵。
柳絮宁起先没有在意,后来她发现自己的妈妈总是和这个男人谈笑风生,她才知道那是隔壁班一个男生的爸爸。
江虹绫去世后,梁安成带她走进梁家。彼时那个曾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男生就站在客厅里。
接收到梁安成的视线,他面无表情地看她:“我叫梁恪言。”
梁恪言,真是出挑到让人难忘的一张脸。
“跟妹妹握个手啊。”梁安成说。
梁恪言没动,眼神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像一道不动声色的观察。
“啧,你这孩子!”
人要有自知之明。
柳絮宁主动伸出手递向他:“哥哥你好,我叫柳絮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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