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马伦他们呢?叶正然问。
徐薇调走了,马伦还在,可马伦干不了总编。樊小刚说。
我怕我也干不了,《新新视点》,那帮人……叶正然犹豫。
你可以留下你觉得行的,你有人事任免权的。另外,你可以按照你的理解给杂志重新定位。樊小刚说。
可以改刊物的性质吗?叶正然问。
如果必要的话,可以改的。樊小刚说。
叶正然沉吟。他曾经想把许芳苑和那个杂志一起忘掉,却既忘不掉许芳苑,也忘不掉《新新视点》。他完全没有准备,一切都觉得突然,就像拨云山突然来的洪灾一样,就像廖玉突然来到拨云山一样,就像许芳苑和樊小刚突然来到了拨云山一样。叶正然觉得,这个夏天真突然。
我在写一个小说,类似评书的小说。我能不能写完这个东西,再去杂志社?叶正然问。
你还需要多久?你要一直在拨云山写?樊小刚问。
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我真的想在拨云山写完它。叶正然说。
你还是回呈州写吧,杂志社可以等你写完再去,但廖玉……也需要你在身边。许芳苑说。
叶正然再次沉吟。在各自结婚后,他和许芳苑的交往不是很多,但每次交谈时他都摆脱不掉过去故事的影子,而许芳苑却好像完全忘记了曾经和他的相恋,或者说完全正视了现实。许芳苑的表现,让叶正然望尘莫及。关于他和廖玉,这个女人每次体贴到位又毫无暧昧的提示,都让叶正然内心翻腾。他无法体会许芳苑为什么会这么好,又无法抚平自己心中的酸楚。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在冲动中放弃的,不仅仅是爱情。
叶正然已经无数次对比过廖玉和许芳苑,而且,对比得十分精细。作为男人,这种只能藏在内心深处的“对比”,让叶正然自己也感到很龌龊。他对比过拥抱时的感觉,在用双臂环抱廖玉的时候对比过廖玉和许芳苑的身材,在抚摸的时候对比过两个人手指手掌的细腻和柔软,在亲吻的时候对比过她们唇舌的力度和呼吸,甚至去对比她们头发上的香味……每每这样的对比过后,叶正然都会陷入沮丧,廖玉的给他的那些感觉并不比许芳苑曾给过他的感觉逊色,但叶正然仍然沮丧,不是为女人,而是因为自己抹不掉的龌龊。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许芳苑也一定在对比樊小刚和自己,一定也时常对比,然而在许芳苑的神色中和言语中,叶正然却怎么也无法证明许芳苑和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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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三章(5)
叶正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本质上就肮脏的人,好像无法洗净了。他也同样注意樊小刚,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的心怀也让叶正然佩服得五体投地。樊小刚自然知道许芳苑当初和叶正然的关系,也知道是因为叶正然的多疑和嫉妒导致了那段关系突然终止,而樊小刚是从“替补”的位置走上“正位”的,然后两个人开始新的相爱和新的生活,在这样的生活中,樊小刚不可能完全忽略叶正然的影子,却从来也看不出来曾经的故事影响到他们的婚姻。樊小刚完全接受曾经和别人有过爱情的许芳苑,珍惜得如同珍宝一样。
他们,他和她,哪来的这样的大度?大度得竟然可以让我回去加盟他们买下的杂志!叶正然心中感叹。
这一刻,叶正然很累,这种累,不是和廖玉冷战的那种累,是叶正然自己瞧不起自己的那种累。他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他想起自己曾在呈州大学里给学生们讲过文学讲过人生,讲得滔滔不绝,讲得哲理四射,可自己,却把生活搞得如此这般。
叶正然一会一看输液瓶,输液滴得很慢,他对医生说,能不能拔下来?如果我感觉不好再回来输,现在我想出去一趟。
许芳苑指给叶正然他们停车的地方,叶正然一直跑过去,那里却只有一辆警车和一辆宝马,没有廖玉的车子。
已经接近中午了。大雾之后的拨云山阳光普照,老天今天是个好心情。大灾之后的拨云山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叶正然站在廖玉停车的地方,仔细察看地上的车辙,廖玉的车子是开出这里拐向高速公路的,她回家了。叶正然茫然回头的时候,拨云山下的一片废墟让他胸口发堵,阳光虽然热烈,却更像是一种嘲笑。他看了看天空,想起一个熟悉的老歌——《在人间》,他在溶洞深处哼唱的,就是这个“在人间”,歌词他已经记不得了,只感觉那曲子适合自己的心境。
叶正然从停车的地方往回走,许芳苑和樊小刚站在那里看着他,这对夫妻已经明白,廖玉走了。
裘老先生又在空地上搭起了“台子”,他洗了脸,梳了头,换上了干净的夏料长袍,也找到了扇子和醒木,他左手拿扇,右手“啪”地一拍醒木,随着那一声响,扇子也“扑啦”一下抖开,裘老先生疾声厉色,又开始了他的《拨云山》——
咱们接着上文书。叶青抱着娃娃拉着女人跑下拨云山,直奔一片树林,身后马铃声乱,喊声不断,拨云山土匪头子段云星举起长枪扣动扳机,叶青和女人边跑边回头看着土匪追来,随着一声枪响,两个人扑倒在地。咯是打中了?那叶青在拨云山待的时间长了,不离段云星左右,怎会不晓得段云星的枪法?段云星练靶子打得都是脑袋,练地时间长了,改不了开枪时的性急,他从脑袋往下瞄准,往往等不到瞄到胸口就开枪。叶青也知道段云星的习性,第一枪打中了,他马上就放下心态,要洋洋得意自我欣赏片刻,没有连续开第二枪的习惯,如果连续开第二枪,那一定没有第一枪准,不是段云星枪法不好,是这家伙性情急躁的毛病!这第一枪叶青按住女人扑倒在地,叶青虽然知道段云星第二枪没有第一枪准,但他还是不能让这家伙开第二枪,这有女人和小娃娃两条人命!
说话间段云星一少人马已经来到叶青跟前,五、六个人勒马提缰,弄得眼前一片红土飞扬。叶青扑倒在地用手按住女人纹丝没动,小娃娃坐在地上哇哇直哭,段云星并没跳下马,他示意手下人下马看看叶青,段彩抢先跳下马直奔叶青。这夫妻一场终是有份感情,段彩看着背叛自己的叶青,怎么也不愿意拔刀相对,她上前仔细察看叶青的枪伤在哪里,却怎么也没料到叶青突然腾身而起……
诸位,叶青一把揽住段彩,抽出腰刀架在段彩的脖子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段云星怎么也没想到!段云星举枪瞄准叶青,叶青把段彩往身前一拉,这段云星再毒再狠,也开不了这一枪了。兄妹手足二十几年,段云星从小把妹妹拉扯大,骨肉同胞,伤及不得,气得段云星把枪一扔,跳下马来抽单刀逼近叶青。
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三章(6)
叶青,你要是条汉子你就放了我妹妹,我们单打独斗,我不用火枪只用单刀,打得过你我拿你的一条性命,带这个女人回山,打不过你,我放你们一条生路,随你远走高飞!你放下段彩!
叶青嘿嘿冷笑:我要是信了你,那我就成了憨包了,你若有这个意思,就放你的人马回山,留下你自己,咱们一决生死!
好你个叶青!老子今天倒要和你较较真,倒要看看你凭哪样本事救得了这个淫妇!
段云星不含糊,回头让所有人马立即回山,留下他一人一刀和叶青决个高下,一起来的几个喽罗放心不下不想就这么走,段云星一声断喝,几个喽罗也只好回山。叶青并不动手,待看到那些喽罗上了山真的没了踪影,才对段云星冷笑一声,猛一把推开段彩,亮开架势。空荡荡一大片空地上,女人抱了娃娃躲开老远,段彩也被推得扑倒在地,叶青大喊一声,提单刀直奔段云星!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刀声响亮,两把钢刀相碰,火星四溅,两条汉子相搏,死命对垒!那段云星可是武林高手,正宗的“拨云手”掌门人,一把钢刀出神入化,刀手并用,独门的拨云山功夫,不露半点破绽;叶青也不含糊,一把钢刀无招无法硬砍硬杀,没有半点空当。各位,心态不同气势不同,这手脚功夫自然也不同,段云星哪样心态?段云星属于气冲斗牛,那被叶青救走的女人只是他的玩物而已,伤了死了对段云星没的哪样影响,拨云山后山洞里关着十几个女人,缺一个少一个不算个什么,他只是气叶青骗了自己的妹妹,又私通自己抢来的女人——段云星当然不知道,这女子是叶青的初恋情人,这对叶青来说,自然是深仇大恨!叶青和段云星不一样,叶青想的是把段云星整倒了整死了,既能了结了这个冤仇,又能救女人和娃娃出去,不然自己也会被杀死,女人和娃娃也绝对不得善终!再看段云星,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根本没把叶青看在眼里,几个回合下来把叶青打得鼻凹鬓角冒了汗,只有招架之功没的还手之力,一把鬼头单刀寒光闪闪不离叶青左右。叶青想,这可整不成,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回合我就得完蛋。叶青聪明,那不是一般的聪明,他靠这份聪明在半年内学会了“拨云手”,靠这份聪明转眼间当上了拨云山二头领,那脑子转动灵活触类旁通。这时叶青想哪样?他想的是在山下和独臂护卫的那次交手,想的是独臂护卫用什么招法打败他和段云星,人家没用刀没用枪,就用一双神腿!
叶青连连后退,招架中寻找机会。段云星一刀砍来他不再招架,突然仰身倒地,倒了是倒了,这脚可没闲着,叶青瞄准了段云星双腿的位置,一脚一条腿,腿借身力身借腿威,看上去是仰面朝天的倒下去,却实打实地踹在了段云星两腿的迎面骨上,接着叶青钢刀横在胸前往上一搪,架住段云星落下来的钢刀,扑——咔嚓——
不是刀碰刀,这可是段云星腿上的声音噻!叶青的这一招非同小可,不是段云星功夫不好,是太轻敌了,叶青连连后退招架不住,段云星几乎已经断定叶青没了哪样招法,这叶青来了个出其不意,段云星,他大意了!
扑——咔嚓——
段云星被叶青这一脚踹得不轻,六尺身躯腾空起了三尺,立着的六尺变成了横着的六尺,扑通一声直挺挺跌落在地,正磕在一块地面突出来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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