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幼弟确实少了一根手指头,绿萼抱着幼弟大哭,那小郎君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只道是自己不好,护不了阿姊,才叫绿萼在宫里受人欺负。
绿萼弯唇:“劳你挂念,家里都很好,我也是这趟回家才知道,姑娘先前给我家中送去不少银子,还特地叫了洪太医过去。”
那银钱,足够绿萼一家子一辈子吃穿不愁,在京城置办宅子,也绰绰有余。
茯苓莞尔:“姑娘这人心善,只可惜老天待她不好,竟叫她遭遇那些祸事,还好如今否极泰来。”
……
一门之隔。
烛光绰约,支摘窗半撑着,偶有雨丝飘落至窗棱。
沈鸾面带愠怒,三分气恼三分羞赧。
双手在沐盆中细细摩挲数十回,沈鸾仍觉得不干净。
转身瞧见望着自己的裴晏,沈鸾气急,那丝帕沾了水,直直往裴晏怀里丢去。
“你还笑,都怪你。”
丝帕湿漉漉,水珠落在裴晏寝衣上,瞬间泅湿大片。
裴晏也不恼,只漫不经心取下那丝帕,丢入水中,为沈鸾净手。
他嗓音喑哑,透着事后jsg的餍足和惬意,裴晏面不改色,笑睨沈鸾一眼:“不是卿卿说的……你、帮、我?”
他刻意加重一个“帮”字。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案沿上敲打,这双手,适才还攥着她握住……
红晕自颊边蔓延,沈鸾别过视线,她可没裴晏这般的厚脸皮,能堂而皇之将这事道出。
然闻得身后刻意压低的一声笑,沈鸾到底气不过,气呼呼剜了裴晏一眼。
“我是说帮你,但我也没说……”
思及最后裴晏紧攥着自己手腕,任凭沈鸾哭着哀求,也不肯让她松开半分。
沈鸾恼羞成怒,狠命瞪了裴晏好几眼。若是她当时松开,也不会沾了一手的脏污。
裴晏坦然自若,轻嗯了一声:“是我的错。”
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沈鸾偏过头,再不肯多瞧裴晏一眼。
忽闻殿外一阵窸窣,许是知晓沈鸾在殿中,故而那起子不重要的人,都让郑平拦在外头。
沈鸾只当是朝中有要紧事,唤人入殿。
郑平垂手侍立,满脸堆笑:“姑娘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郑平在殿前服侍已有一段时日,若不是什么大事,也断不会在殿外拉拉扯扯,早将人打发出去。
沈鸾拢眉:“不是大事,郑平公公怎么还满头大汗?”
郑平低垂着脑袋,心虚朝裴晏瞥去几眼,欲言又止。
这事裴晏一直瞒着沈鸾,本来瞒得好好的,偏偏适才那宫人过来,让沈鸾听见了……
郑平心虚至极,沈鸾双眉拢得更紧,转而去看裴晏:“……你有事瞒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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