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们二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她们对回金陵的路也不熟,不敢走夜路,便就近找了家客栈留宿,等天亮了再启程。
&esp;&esp;而此时在金陵的王友能已经急得猴挠腮。
&esp;&esp;他中午的时候听说了刑部的消息,京师来的那个沈侍郎说关于琼楼案他已获得新的线索和证据,因事关重大,他要在明日上午启程返京。
&esp;&esp;他刚听说这个消息,一下子从他的加大号官帽椅上弹了起来。
&esp;&esp;他倒不是在意什么案情线索之类的,他担心的是,沈延走了柳青不也得跟着走?
&esp;&esp;可他还想拉着那谪仙般的柳青共度良宵呢。
&esp;&esp;如今他芳泽尚未得亲近,连那削葱般的小手都还没来得及摸上一摸,人就要跑了?
&esp;&esp;他即刻让人备车送他去刑部衙门,结果到了那,梁虎阴阳怪气地说柳青又请假了。他赶忙又折返到柳青投宿的官驿,也没找到柳青。
&esp;&esp;他后来在沈延的客栈门口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去跟伙计打听,问柳青此时在不在沈延房里。
&esp;&esp;一听说不在,他心里既失落又松了口气。一方面,他对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延很是怵头,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很不公平。
&esp;&esp;看沈延瞧柳青的眼神,说不定他跟他怀着同样的心思呢。他把一个美男子叫到自己屋里去写什么案情陈述,说他没有旁的心思谁能信。
&esp;&esp;王友能垂头丧气地回了衙门,觉得这劳什子的差事真没什么乐趣,便临时告了假,乘车回了家。
&esp;&esp;“老爷,您回来的正好,家里来了贵客,是京里……”
&esp;&esp;管家见他正往书房走,便一路小碎步跟上来。
&esp;&esp;“去他娘的贵客,京里来的就了不起啊?整天把着我们柳主事不撒手,柳主事请我喝酒他也拦着。”
&esp;&esp;管家一听他嘴里不干净,吓得忙凑到他耳边。
&esp;&esp;“不是啊爷,这位真是贵客,是京里来的……”
&esp;&esp;“呦,王大人脾气大了不少啊,“管家话音未落,从书房里悠悠地飘出来这么一句,“快让爷瞧瞧,谁把你气着了,爷帮你顺气。”
&esp;&esp;王友能听了,整个身子一僵。
&esp;&esp;今儿是什么日子,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
&esp;&esp;他扭过脸来,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摆着口型质问他:“他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esp;&esp;管家哭丧着脸,无声地答道:“小的这不正要跟您说呢么。”
&esp;&esp;王友能扁了扁嘴,把勒到肚皮上的大带往下拉了拉,又整了整袍角,才迈进书房。
&esp;&esp;他的书案后,有个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加大号圈椅上,一只脚踩着书案旁的卷缸。一把洒金折扇放在手边的书案上。
&esp;&esp;那人穿了身玄色底绣金大团花纹直裰,头上用金嵌翠玉冠束发。这么一身打扮,穿旁人身上未免有些浮夸,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浑然天成,好似只有这样的一身才衬得上他这身贵气。
&esp;&esp;他斜后方还垂手立着一个精壮的男人,手臂顶常人两个粗,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esp;&esp;王友能也不敢打量太久,向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esp;&esp;“友能给五爷请安。五爷何时来的金陵,友能若是早知道五爷来,自当早早地去恭候您。”
&esp;&esp;“别呀,王大人,你公务繁忙,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esp;&esp;他虽是王大人王大人地叫着,口气里却是掩不住的居高临下。
&esp;&esp;他也不看王友能,只回手从身后的博古架上随意拿了个紫檀雕的南极仙翁,盯着那仙翁的肚脐看。
&esp;&esp;“五爷折煞友能了,友能在五爷面前怎敢称大人。五爷若有用得着友能的地方,友能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
&esp;&esp;王友能一向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然而遇上面前这位,他连表忠心的时候都有些局促。
&esp;&esp;五爷哈哈笑起来,将南极仙翁往书案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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