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人是什么样的人,下官自然明白。下官只是也有些难言之隐。”
&esp;&esp;他的心意她无法回应,也不能对他坦诚相待,但至少可以少骗他一点。
&esp;&esp;沈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将她看透似的。
&esp;&esp;“上次在酒楼的事情也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往人家设好的圈套里跳?”
&esp;&esp;“……”柳青微微叹了口气,“下官是有所求。”
&esp;&esp;她只能说这么多了。
&esp;&esp;“有所求。”
&esp;&esp;沈延在薄唇间将这三个字默念了一遍,暗自苦笑。
&esp;&esp;说得也是。若不是有所求,好好一个姑娘家又何必扮成男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些苦差事。
&esp;&esp;其实有所求的又何止是她,他不也一样。
&esp;&esp;只不过他所求的那些更加虚妄,明明知道她和他念念不忘的那人是两个人,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注意她,管了许多不该管的事。
&esp;&esp;下不为例,日后还是得将她与其他僚属一视同仁。
&esp;&esp;马车快到柳青驿馆的时候,她起身和沈延告辞。
&esp;&esp;沈延抬头看她:“你走了,案情陈述谁来写?”
&esp;&esp;柳青眨眨眼:“大人,您那话是当真的啊?”
&esp;&esp;她之前当着王友能的面说要写案情陈述,也不过是个借口。毕竟今日才刚清剿完,那些被掳来的姑娘的证词她都还来不及看,琼楼的东家也还没归案,所以案子都不能结。
&esp;&esp;案子都没结,写什么陈述?
&esp;&esp;沈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然当真。”
&esp;&esp;柳青叹了口气,只好又坐回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么多线索都还没捋清,此时写这些有何意义。
&esp;&esp;暮色深沉,客栈里大部分的房间都已经暗了下去,唯沈延这一间仍是灯火通明。
&esp;&esp;他靠在太师椅上惬意地翻着书,而柳青正坐在他的书案旁,咬着牙改那篇无中生有的案情陈述。
&esp;&esp;她全身的怨气集于指尖,捏着笔杆的小手上青筋突了又突。
&esp;&esp;这已经是她的第三稿了。
&esp;&esp;她拿回画满了红圈的第二稿时,他眼见她紧紧捏着那沓纸,在其上掐出了一个印子。
&esp;&esp;前两稿似乎已经耗了她大半的精力,她那张娇俏的脸上,俊秀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个小疙瘩。每写几行,她就恨恨地吐出一口浊气,再往他这边偷瞟一眼。
&esp;&esp;不得不承认,与其任她和那个什么“有能”的喝糊涂酒,还是让她坐在这写字更能让他舒心。
&esp;&esp;那人对她显然是不怀好意的,她还是在他这里比较安全。虽然她在灯下写字的神态实在是亲切、可爱,让他移不开眼,但那绝不是他让她来写东西的原因。
&esp;&esp;“大人……”
&esp;&esp;这口气已经颇有些幽怨了。
&esp;&esp;柳青吧地把笔一搁,将手中的一叠纸,递到他面前。
&esp;&esp;沈延一手接过,似是极不情愿地将目光从书页上移开。他微一抬眼,瞥了瞥角落里的更漏。此时已入人定,这个时辰即便那个什么“有能”来了,他们也肯定吃不成夜宵了。
&esp;&esp;他拿着那几张纸摆了摆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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