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就这么一会不在,闹得这么热闹。”
&esp;&esp;他和孙尚书本就没什么可聊的,估摸着前院闹得差不多了,就回来看看情况。
&esp;&esp;“大人,”赵旭抢先给沈延告了一状,“…若都如沈大人这般,咱们都察院不是形同虚设?像柳主事这种过错,依照以往的惯例,怎么也该受笞刑。”
&esp;&esp;“大人,”沈延紧接着道,“下官有督导不力之责,待下官查清此事后自会向圣上请罚。”
&esp;&esp;“行啦,”严学治摆了摆手,“毕竟那犯人是没有受刑的。他说得也没错,总要他们衙门自己先查清楚。”
&esp;&esp;有严学治一句话,赵旭有一万个理由也不好再说什么。
&esp;&esp;他心里有窝囊气,跟严学治又说了两句,就先带人回了都察院。
&esp;&esp;沈延送严学治出了刑部,严学治临上车前深看了沈延几眼。
&esp;&esp;“君常啊,这个柳青是你什么人?”
&esp;&esp;沈延一愣,随即笑笑:“……就只是下官的下属而已。”
&esp;&esp;说起来柳青还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早先将他当作了语清,不自觉的就在心里放了个人,后来虽然知道了那人不是语清,可那人却已经留在他心里了。
&esp;&esp;严学治摇了摇头:“别人只见你年少得志、平步青云,我却知道你这背后的辛劳。你能有今日,实为不易。皇上器重你,可也最忌讳上下一气的事,你是个聪明人,要懂得爱惜自己。而且依我看,这个柳青并非无辜。可你为了袒护他,做了这许多事……”
&esp;&esp;他说到这叹了口气:“他最好值得你这么做。”
&esp;&esp;“多谢大人提点,下官明白。”沈延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esp;&esp;他也没想过值不值得,他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柳青被抓到都察院受罪,所以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为他做了许多……
&esp;&esp;柳青还留在前厅里,方才沈延出门的时候让她等在这。她心里正忐忑,终于看到门一开,沈延走了进来。
&esp;&esp;沈延也不看她,只回身将槅扇关好。
&esp;&esp;她赶忙向他躬身行礼:“大人,下官连累您了。”
&esp;&esp;他方才已经尽全力护着她,她都明白。但看那个姓赵的样子,一定会借机参他一本。
&esp;&esp;官场上的事,常常是十二分的辛苦抵不过半分的污点,尤其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针对的时候。他这么多年审慎圆融,如今为了她,梗着脖子挨一刀。
&esp;&esp;她心里又酸又软,藏了许多的话,却只能跟他客套地说句“连累”。
&esp;&esp;沈延轻叹了口气:“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只不过南京的那桩案子,凭你的功劳本该受赏,经此一番,估计是不会有了。”
&esp;&esp;“这个下官不在意,只要大人您不太就好。”她抿着唇道。希望此事对他的影响不要太大。
&esp;&esp;他不经意地抬头看她,目光留在了她的双眸上。她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一双秋水目里盈着星星点点的波光,看上去是真的觉得拖累了他,替他担心。
&esp;&esp;他原本压着火,一见她这样心又忽地软下来。
&esp;&esp;柳青这人是有装傻骗人的本事,可是真心待人的时候,目光纯净又赤诚,好像要把心捧出来给人看似的。跟刘语清一样。
&esp;&esp;他或许就是中了这个邪,当初死心塌地喜欢刘语清,如今见着个像的,又见不得他受苦,管了这些不该管的。
&esp;&esp;“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你的,为官不是做侠客,做什么都要有依据。”
&esp;&esp;柳青忙点头:“下官记得。下官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您回来之前,下官已经去找过张提牢,想让他不要用私刑了。可谁知他还没回来,您和那两位大人就到了您能信下官么?”
&esp;&esp;她心里实在愧疚,虽然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但她希望至少能让他知道,她到最后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esp;&esp;沈延却不接她的话:“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对那人犯用私刑?”
&esp;&esp;柳青平日都不喜欢用刑,又怎么会用那些阴私手段。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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