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延见状便不好再细瞧,转身出了牢房。
&esp;&esp;他此时才真是有几分慌乱了,按理说藏人不藏两处,抓了的人全放在牢里才好看管,柳青不在此,莫非他们已经对他动了手?
&esp;&esp;他定了定神,让差役先将这些被掳来的男女送到楼外的草坪上集中起来,稍后再谈送回乡里的事宜。
&esp;&esp;他从秘道出来,又从外面的正门进了青楼。
&esp;&esp;刑部的人和肖平越的人已在青楼大堂里维持秩序,他们让楼里的人分立两旁,一边是恩客,另一边是琼楼的人。
&esp;&esp;沈延见肖平越的人都亮着刀在大堂里来回地走,料想之前他们没亮刀的时候,琼楼的人怕是不听话的。
&esp;&esp;自然不听话了,多少年都有人撑腰。即便到了此刻他们大概也是不怕的。
&esp;&esp;肖平越笑着告诉沈延,据他的属下回报,之前有几个琼楼的伙计想冒充恩客,但是即刻就被认识的人揭发,揪了出来。
&esp;&esp;沈延礼貌地笑笑,他心里还有个人放心不下,根本没有听笑话的心思。他一边听着肖平越说些有的没的,一边往大堂里扫了一圈。
&esp;&esp;没有柳青的踪影。
&esp;&esp;他不经意地往窗外望了望,见肖平越的手下正带着那些被掳来的人绕过青楼,坐到连廊外的草坪上。
&esp;&esp;他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却忽然意识到他方才好像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
&esp;&esp;那人身姿窈窕,比一般女孩子略高些。她满头的青丝浓密而乌亮,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际,更显得那把纤腰只堪一握。这人穿了身平常的蜜合色棉布襦裙,但光这落落大方的仪态,已经让她在众女子间鹤立鸡群。
&esp;&esp;那人莫不是……
&esp;&esp;他也顾不上跟正说到兴头上的肖平越打招呼,就两步抢到窗边,探出身子朝那群人望过去。
&esp;&esp;他仔仔细细地分辨了半晌,并没有那个身影。
&esp;&esp;……奇怪,方才明明看到了,那个人穿襦裙走路的样子他闭眼都能画出来,怎会认错?
&esp;&esp;听说她那时候就是嫁来了南方。她生得那么好看,莫不也是被人牙子盯上,掳来了这?
&esp;&esp;希望是他看错了……
&esp;&esp;“沈大人,您是在找谁?”
&esp;&esp;肖平越已经跟了过来,他脸上虽笑着,心里挺不痛快。
&esp;&esp;他方才对沈延说楼里的事,沈延听到一半,连招呼都不打就跑开了。他倒是要看看是为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esp;&esp;他虽然品级不如他沈延,但南京的事他是说得上话的,在整个金陵城有谁敢不敬着他,偏这个沈延,先是不打招呼就把刑部的人叫过来,这会连最起码的尊敬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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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沈某失礼了,还望肖大人见谅,”沈延笑着对肖平越微微一揖,“今日能如此顺利地将这些无辜的百姓救出,多亏了肖大人指挥有方。都御史大人一直赞肖大人智勇双全,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今日一见,都御史大人所言果然非虚,沈某对肖大人是感佩有加。”
&esp;&esp;反正肖平越不过是觉得被怠慢了,那他就把面子给足了他。
&esp;&esp;肖平越见沈延谦恭有礼,全是一副晚辈的姿态,方才还呛在胸口的那股气片刻间就顺了下去。
&esp;&esp;“不敢不敢,”他捋着精心修剪的长须笑了几声,“下官怎敢在沈大人面前居功,不过是为朝廷尽一份心力罢了。”
&esp;&esp;沈延礼貌地一笑,也不再多说,直接回到原位提审青楼的老鸨和象姑馆的龟公。
&esp;&esp;骆闻忠早猜到沈延他们要问话,已经让人吓唬过这二人好一通。那二人见了骆闻忠手里的腰牌,表面上恭敬了许多,可说来说去还是要骆闻忠给他们个说法。
&esp;&esp;后来骆闻忠干脆让他们往窗外看。
&esp;&esp;“瞧见没,那些人是我们刚从你们地牢里救上来的,你们还要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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