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路上裘榆把车钥匙给袁木,俩人冲大陡那串粉红挂件一顿发表意见。
&esp;&esp;到了车棚,裘榆问:要不我送你,你那腿行吗。
&esp;&esp;袁木摆手让他回:得了吧,我骑前面这腿还能抬低点。
&esp;&esp;裘榆给他把车推出来:那晚上回家你载我。
&esp;&esp;袁木爽快:也不是不行。他回了一下头递他一包创可贴,扬了扬下巴意指裘榆的鼻梁,你记得自己换。
&esp;&esp;裘榆懒洋洋地走近:你先给我把这次换了。
&esp;&esp;袁木当他懒病发作,撕下一张捏手里,剩下的叫他自己放好。单腿撑地不好挪动,袁木弄开创可贴,等人凑过来。
&esp;&esp;不用袁木开口,裘榆自觉贴过去,弯腰撑着膝盖配合他坐着的高度。袁木被裘榆盯得不自在,手上一边弄一边觑他一眼。
&esp;&esp;裘榆见他看自己了,适时说:一到这个距离就想亲嘴。
&esp;&esp;袁木没搭理他。
&esp;&esp;裘榆继续说:你早上说什么来着。
&esp;&esp;处理好了,袁木没立即离开,捧着他的脸揉一把:说你背后六十度仰角学校安监控了。
&esp;&esp;那是防偷车的,能防接吻吗?
&esp;&esp;防你脑子不清醒。
&esp;&esp;裘榆想,一天里有一百次想亲你,只匀出一次让你知道,这还叫不清醒。他垂着眼皮低了低头,觉得忍着不去亲袁木,像忍住不去挠伤口的痒处
&esp;&esp;后颈忽地攀来一只手,袁木伸颈吻他,刻意吻准嘴角那团淤红,一触即离:走了。
&esp;&esp;非常厉害的那种伤口。
&esp;&esp;如果是袁木独自回家,为了不经过水果店,到街口他通常绕小路。所以他到了家才知道,今天水果店没开门。
&esp;&esp;推门看见鞋架上有袁高鹏常穿的皮鞋,袁木心里奇怪,他每个月一贯只有四五天的假期,这次该回厂了怎么还没动身。
&esp;&esp;袁木打算悄悄来悄悄去,卧室书堆里找到磁带就准备出门,但撞了见袁高鹏从房间出来,端着一盆血水,脸色凝重地抬往卫生间。
&esp;&esp;他看到袁木,一顿,神情大骇:袁木
&esp;&esp;面对那盆血糊糊的东西,袁木头脑发懵:怎么回事?
&esp;&esp;他想也没想径直冲去袁高鹏和方琼的房间,袁高鹏什么也说不出,只会喊:袁木!
&esp;&esp;门打不开,里面被人用东西抵住了。
&esp;&esp;他听见方琼的声音:别进来。
&esp;&esp;妈!
&esp;&esp;别进来。方琼好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虚弱地多讲一句,上你的学去。
&esp;&esp;袁茶原本在午休,听到动静寻出来,怯怯的:哥,怎么了?
&esp;&esp;袁木默不作声地捣门,露着狠劲,誓要把这扇门破开进去看方琼。
&esp;&esp;袁茶赶紧找去卫生间:爸
&esp;&esp;袁高鹏起身挡在她身前低喝:看什么!回你的房间去!
&esp;&esp;袁茶不明不白,只知道是方琼有事,奔去和袁木一起开门。她出不了力,一着急慌张就出哭腔,胡乱拍门:怎么了呀!妈妈门为什么打不开?妈妈开门啊让我进去看看!妈妈你怎么了
&esp;&esp;袁高鹏在清洗盆里的秽物,门被大力踹开打在他背上,又嘭地弹抵到袁木的鞋尖。袁木的目光似刀剑,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恨、和攻击性。
&esp;&esp;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
&esp;&esp;与此同时,地板传来咔哒两声,是另一个房间内顶门的扫把被人撤掉了。袁木转头,看见袁茶得以拧门而入,扑跪在床边,终于哭出声,把恐与慌全宣泄给妈妈听:呜呜呜妈妈你怎么了呀
&esp;&esp;耳朵里旋起类似虫鸣的噪音,淹没袁木,也淹没袁茶的恸哭,眼前这一幕成无声默剧。他的喉结滚了滚,皱着眉,拳头慢慢松开,食指无意识地动,轻轻去碰刚才不慎被门把手剜去一小块肉的中指关节。
&esp;&esp;袁高鹏换了一盆温水,绕过门口中央的袁木,衣角也没碰到一片,抬去方琼床前。
&esp;&esp;袁木弯了弯脖子,摊开手背,看那个失去表皮保护的地方,血被揩尽又密密地冒出,反复如此。他放来嘴里吮了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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